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突然传出青青的哭声,罗家人都吓一跳。 “青青——” “怎么了?怎么了?” 罗家人先后跑进屋里,就见谢姜已经行针结束,正扒拉青青的眼皮。 张老大夫惊喜的对罗家人道:“你们快看看,青青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听张老大夫这么说,最先冲到床前的罗禄两口子定神细看,果然发现不同之处。 青青晕过去再醒来之后,就有些神智涣散了,现在居然能哭出来,甚至还能搂着母亲,有了恐惧害怕的情绪。 罗寿高兴的道:“青青好了是不是?是不是治好了?” 张老大夫欣喜叹道:“最凶险的一关算是过去了。” 能不能去了病根好起来,他也没有太大把握,但是谢公子这不是在吗,谢公子定有办法的。 谢公子虽然谦虚坦荡,说从没有治过这种病例,可谢公子心里有谱啊。 年纪轻轻经验不够有什么关系,学艺精湛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张老大夫如今看谢姜的眼神,再无怀疑,只有道不尽的钦佩和敬重。 青青外婆捂着嘴跑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哭了起来,她不敢当着青青的面哭,青青在鬼门关前转了 一圈,她怕再把青青给吓着。 罗禄起身抱拳,朝着谢姜深深躬身,“我们罗家,欠谢公子两条命。” 谢姜回了他一句,“你们先安抚一下孩子。” 说着就自己拿了笔墨和纸张往堂屋里去了。 张老大夫跟了出来。 谢姜正要落笔时想到,永丰寨在这大山里,许多药材怕是都短缺。 于是一边跟张老大夫确定,他那都有哪些现成的药材,哪些是可以马上去寻到的。 实在弄不到的药材,就换一种可替代的。 谢姜写完方子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便交到了张老大夫手中。 张老大夫如获至宝,拿了药方子就急匆匆往外走,“我这就回去抓药去,一会儿亲自拿过来煎了给青青吃。” 罗禄罗寿两兄弟这才上前。 罗寿激动得问,“谢公子,青青没事了吧?” 谢姜道:“还得观察一晚上,今晚如果没事,后面问题就不大,你们留个人守着。” 罗寿使劲儿点头。 罗禄迟疑了一会儿请求道:“谢公子今夜能不能留下,万一青青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寻谢公子救治。” 谢姜点头,“可以,我正好有一件事,要与罗寨主你说。” 罗禄眼中瞬 间精光一闪,刚才还是克制隐忍,为闺女心痛不已的父亲,一听谢姜这句话,身上的气质一下子就变了。 徐衡宴是官府中人,谢姜又与徐衡宴是一起的,罗禄不得不防。 罗禄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婆娘和丈母娘都在哄孩子,张叔和张胜也都走了,已经没有需要避忌的人。 最后罗禄看了身旁的罗寿一眼,罗寿今年也已经十三了,许多事情也没必要刻意避开他。 罗寿目光炯炯望着谢姜,直觉谢公子要说的,是与西寨的破事儿有关!谢公子终于打算帮他们,除掉西寨那帮祸害! 瞧见罗寿看谢姜的目光,罗禄眉头都皱了起来。 罗禄对谢姜道:“谢公子您说。” 谢姜不喜欢弯弯绕绕,开门见山道:“罗寨主你遇上了麻烦,我可以帮你。” 罗禄十分警惕,“谢公子什么意思?” 谢姜看着罗禄笑起来,“我是什么背景来历,想必罗寨主也已经打听清楚了,我眼下还不是大予人,对藏于大予深山中的一个村寨,半点兴趣也没有。” 罗禄没有吭声。 他承认她说得有道理,但天上不会掉馅儿饼。 谢姜救了罗寿和青青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如此 热心,掺和进永丰寨的东西两寨之争? 接受了帮忙,总要付出代价。 谢姜和徐衡宴是什么人,罗禄只怕他们要的代价,他和永丰寨都付不起。 “罗寨主不必如此小心谨慎,我与徐衡宴有交情是不错,但不论是我还是徐衡宴,对永丰寨都没有任何的企图。” 谢姜知道罗禄的顾虑,也理解罗寿的防备警惕。 一个并无什么交集的外人,突然主动跑来说愿意帮忙,还是要帮他们度过大危机,任谁也没法放下心防呀。 “永丰寨是继续做山民,还是归顺大予朝廷,我们其实没兴趣关心。” “永丰寨一直藏于深山之中,在你们做出危害大予,为祸百姓的事情之前,没有人会在意你们永丰寨。” 谢姜就是想告诉罗禄,翻遍永丰寨上下,都没有她能看得上的。 徐衡宴更看不上,魏国公府如日中天,作为魏国公世子,徐衡宴缺这点功劳? 罗禄示意罗寿给谢姜倒杯茶喝。 谢姜直言不讳,“我们只对黄兰山盗匪有兴趣。” 罗禄神色凝肃道:“谢公子和徐世子,是想让我们永丰寨,帮你们剿匪?” 谢姜见他这样不由好笑,“冈石镇的事罗寨主听 过没?” 罗禄道:“有所耳闻。” 据说当时谢公子和徐世子仅凭三十余护从,就杀灭了三百余黄兰山盗匪。 甚至流传一种说法,冈石镇上剿灭黄兰山盗匪之事,是由谢公子主导的。 只不过徐世子盛名在外,没有太多人将这话当真。 罗禄一开始听到时,也没放在心里。 直到打劫玻璃厂的近千盗匪无一生还,罗禄才惊觉那位谢公子深藏不露,冈石镇一役说不定就是由谢公子主导! 谢姜道:“既然听说过就该知道,我手里不缺弑血之刀。” 罗禄望着眼前的少年,年纪轻轻就拥有上位者生杀予夺的威势,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罗禄相信即便不用旁人帮忙,只要眼前的少年想要灭了黄兰山盗匪,此后黄兰山上必将再无匪患。 永丰寨的这点武装力量,只怕人家并未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