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往西边偏移了一些,罗寿三个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徐谢暂居的小院。 罗寿想抢烧火的活儿但是没抢到,大热天窝在狭窄的厨房里虽然十分闷热,但是近水楼台有先得月的好处呀。 比如万一谢公子做菜途中,想要试试红烧肉的咸淡,那他就可以随时张开嘴呀。 烧火的活还是落到了冬子头上,只因为冬子中午帮谢公子烧过一回,晓得哪一步需要什么样的火候。 谢姜的红烧肉还没出锅,路宝宏和西寨的好些人,就闻着香味儿寻过来了。 这回不止住得近的路宝宏和西寨人,许多东寨人瞧见这边的动静,也三三两两好奇的凑了过来,毕竟午后罗寿三个吹得那般天花乱坠。 谁不想尝尝那位神厨做出来的红烧肉,是不是真的馋得天上的神仙都坐不稳。 等大伙儿来到了矮墙外,近距离闻着肉的香气,就觉得罗寿三个没吹牛。 要不是罗寿和小虎挡在院门口,院子里又有徐衡宴坐镇,大家都想跑到厨房门口去瞅瞅。 同样都是用柴禾煮出来的肉,怎么就能香得人合不拢嘴呢? 罗寿和小虎怎么能让这些人进来,一个个吞咽着口水跟饿死鬼一样,谁知道这些 人会不会馋疯了,掀了锅盖就把红烧肉都抢了吃了,锅里正在烧的肉可是他们拿来的,他们家里的人都还没吃过呢! 真正让围观人群不敢造次的,是坐在那里一声未吭的徐衡宴。 徐衡宴背对着矮墙坐着,手里正拿着一把青菜,闲闲的喂那两只小兔子。 他的周身犹如自带了屏障一般,将矮墙外的嘈杂全部摒之弃之。 东寨的人都愿意卖给罗寿几分面子,与罗寿的关系也更亲近融洽一些,纷纷挤到院门前你一句我一句询问。 问做菜的大厨是什么来头?从前是在哪个酒楼干活的? 问大厨这红烧肉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香?是他们吃过山里的野猪肉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瞅着动静的过来凑热闹的,闻着味儿找过来的,矮墙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吵嚷之声吓得小兔都不敢再啃青菜叶了,两小只缩在笼子里惊惶不安瑟瑟发抖。 徐衡宴眉头拧起,朝厨房那边看了看,又松开垂下了头。 她是刻意将红烧肉和红焖猪蹄做得如此浓香的。 如今整个寨子都知道路宝宏掳了个神厨来,难不成她是打算在罗中通的寿辰上掌厨? 这时厨房终于传来一声,“好了, 罗寿小虎快来把肉端走。” 罗寿和小虎欢呼雀跃,撒丫子就朝厨房冲过去。 本来谢姜只打算做一道红烧肉的,但是三人都对中午的猪蹄念念不忘,就都把各家分的猪蹄也一道带来。 谢姜幽幽盯着三人瞅了半晌,瞅得三人头发竖立忐忑不安,都准备把猪蹄默默收起来了。 但是谢姜却终究松了口。 罗寿还建议道:“可以把猪蹄和肉放在一起做的,不必讲究那么多,反正只要是谢公子您做的都好吃。” 谢姜既然决定露一手,又怎么可能糊弄他们。 两道菜分开做,并分开装好。 “把厨房收拾干净再走,一会儿我还要做晚饭呢。”谢姜吩咐了冬子一句,就先从厨房出来了。 矮墙外的嘈杂之声,突然彻底消失了。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人群仿佛被解封,吵嚷喧哗之声更胜先前。 都是在议论这位神厨容貌的。 长成这样的人怎么能经受厨房的火烧火燎? 常年待在厨房里的不都是黄脸婆吗? 徐衡宴不喜欢那么多人盯着她评头论足的,不管说她的话好听还是不好听都不喜欢。 徐衡宴拉着她进了屋。 谢姜回头,见到他还把门给关上了,叫道:“热 啊。” 徐衡宴看她一头汗,想了想对她说了一句,“你等一下。” 说完就出去了。 谢姜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从桌上拿了扇子摇起来。 罗寿三个各自拿了自己的篮子,将分装好的红烧肉和猪蹄放进去,小虎本来还想拿个盘子盖上的。 罗寿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你盖上做什么,谢公子叫我们宣扬的……” 小虎闻言点点头,将盘子又放了回去,但不免有点担心,“外面那么多人围着,不会抢咱们的吧?” 罗寿道:“用手捂着点就行,再跑快些。” 半遮半掩才最让人惦记。 冬子将厨房都收拾干净了,三人便提着篮子出去了。 围观人群都伸长了脖子往他们篮子里瞧。 “让一让,让一让,都别堵着……” 三人都将篮子抱在怀里,一只手遮掩着往外挤。 东西两寨结怨已久,西寨人中有心思坏爱占便宜的,伸手就要往篮子里抓。 东寨人馋得不行,本来也想讨点尝尝,见西寨人打算抢,顿时挺身护在前头。 两寨的人对峙大骂起来。 东寨的人自发的掩护罗寿三个离开。 刚进屋又出来的徐衡宴,听着不堪入耳的脏话皱起眉头,他是可以当作 什么也没有听见,可是谢姜就在屋里呢。 徐衡宴就这么站在小院中,眼神冷厉望着矮墙外的人群。 吵嚷对骂的人群骤然集体失声。 罗寿三个目的已经达成,都跟兔子成了精似的,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红烧肉和红焖猪蹄,谢姜一点也没留,都给罗寿三人装走了。 小院里的肉香气渐渐散去。 围观人群在徐衡宴的注视下,都觉得有如芒在背,一个拽着一个的相继撤退了。 路宝宏这才从远处走来,他不愿意跟一身臭汗的寨民们挤,人多了之后他就走远了。 现在人群都散了他才重新回来,对拿着盆舀水的徐衡宴道:“徐世子。” 徐衡宴头也未抬,“有事就说。” 路宝宏道:“叫谢姜也给帮我做两道菜吧,食材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