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寿三人各自从自己家里拎着肉出门,一路上走得不急不慢的,但凡遇见个人问他们拿着肉做什么去,他们就要大肆宣扬一番。 等他们到了谢姜和徐衡宴暂居的小院时,整个永丰寨一大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昨天被带进寨子里的人当中有个神厨,烧的肉香得天上的神仙闻着味儿都坐不住。 常年封闭的寨子里难得有点新鲜事,很快就一阵风似的从东寨刮到西寨。 小院里静悄悄的,谢姜和徐衡宴都不见人影,只有墙角树荫下,两只小兔静静趴在笼子里。 罗寿猜测他们可能在睡午觉,冲着小虎和冬子嘘了一声,三人蹑手蹑脚进了院子。 冬子把肉拿到厨房里用盆装了,然后再将盆放到水缸里凉着,不然现在天这么热很容易坏掉。 他们三个拿过来的肉加起来,也就中午谢姜给他们做的那么多,即便谢姜做的肉能馋死个人,他们家里也舍不得那么豪横的吃。 剩余的肉都得腌制了再晒干留着慢慢吃。 虽然山里的猎物多得是,他们也不是想吃就能吃,他们还指着用这些猎物,拿到外面去换东西回来。 罗寿和小虎站在窗前偷偷往屋里看,只见谢姜和徐衡宴果然在睡午觉,原 本正睡着的徐衡宴突然睁开了眼,眼神冷淡的往窗户的位置看过来。 罗寿和小虎都吓了一跳。 罗寿连忙冲里面的徐衡宴比划了几个手势。 意思是食材送过来了,现在正准备走了,不敢打搅他们歇午觉。 俩人冲从厨房出来的冬子招招手,然后一起踮着脚尖轻手轻脚的跑了。 谢姜午睡起来发现,徐衡宴的脖子上,又多了几个小疙瘩。 虽然睡前用艾草熏过屋子,但也是有时效的,这个院子又长久没住人,蚊子实在有点多。 不过很奇怪的是,除了昨晚她脑门上被蚊子叮肿了一块,就没有再被叮过了。 倒是徐衡宴脸上脖子上,包括胳膊和脚上,都被叮肿了好几块。 “为什么蚊子只咬你?是你比我香吗?” 谢姜说着就凑过了去,手指拉开他的衣领子,准备埋头进去闻一闻。 徐衡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猛地后退一步撞到床板上,没能站稳一下子就直挺挺倒在床上。 谢姜顺着他一起倒了下去,趴在他身上手指头还勾着他的衣领子,正待她准备继续扯开一些,徐衡宴霍地一下紧紧攥住了她的魔爪。 “你想干什么,不许胡闹!” 徐衡宴声音干哑,分明 有些紧张。 谢姜一本正经,“闻一下吖,看你有多香。” 徐衡宴就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她就这么趴在他的身上,他只觉得胸前似有一团火在烧。 她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就像是、就像是外面那两只小兔子,软得他握住她胳膊的手都不太敢用力,生怕一用力就捏坏了。 徐衡宴将她推到一旁,赶紧坐了起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竟出了一身汗。 “你睡觉蜷成小小的一团子,蚊子都找不着地方下嘴,叮我一个不是理所应当?” 徐衡宴没有说实话,其实是他一直在帮她赶蚊子,反而没能顾得上自己。 她被蚊子叮了之后会变得狂燥,用力挠脸好像那脸不是她自己的,徐衡宴担心她挠得自己一脸血。 就他们两个在这永丰寨里,小院外面又有路宝宏的人盯着,他怎么能不时刻保持警惕。 倒是她对他信任得很,丝毫不在意他们是何等处境,照常吃得香睡得沉。 她对他如此信赖,他当然要照顾好她。 谢姜爬起来坐在他身边,想碰一下他脖子上的红肿,又被他一下子攥住手腕。 谢姜不乐意了,“干嘛?碰一下都不行。” 徐衡宴道:“……太痒了。” 是真的痒 。 尤其被她的手碰一下,更是出奇的痒,痒得他想狠狠咬住她的手,一口一口嚼碎了。 “疼疼疼……” 握住她手腕的大手突然用了大力,疼得她天然好看的眉头都要起飞了。 徐衡宴赶紧撒手。 他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红印子。 他、他……他刚刚…… 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突然就生出一股恶念,想要咬断她的手。 徐衡宴用力搓了搓自己的额头。 谢姜可怜兮兮望着他道:“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嫌弃了呢。” 徐衡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抬头看她,“你明知道我不会的……” 谢姜嘿嘿笑了,歪头打量了一下他的脖子,小声嘀嘀咕咕,“蚊子可真会咬,我也想咬……” 徐衡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抬脚往深渊里行走了,她怎么能给他折返的机会,她要拉着他继续坠落。 直到……粉身碎骨。 她以为她嘀咕的声音很小吗?!徐衡宴宁愿他什么也没听见。 她说得什么话!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刚平静了一些被她一句话撩拨得再次……乱了。 “以后不要再跟阮子集那帮人来往了。” 怎么能萌生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有些事情想都不该想的! 谢姜茫然道: “阮子集怎么了?” 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某些事情的认知上出了问题。 徐衡宴却不敢挑明了说,因为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也许只是他理解有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谢姜道:“他们哪里黑了?” 徐衡宴深深看她一眼,见她不像是明知故问,反而默默松了口气。 刚才那些应该都只是无心之举…… “他们品性都有些不太好,是京城的出了名的纨绔,你初来大予没什么朋友,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品行端正的人认识结交。” “徐衡奕和五殿下就不错,除了不太稳重有些许小毛病,他们品行都还算过得去。”至少两人都还在正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