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人有些抗拒,“为什么又要我睡里面?你不怕又掉下床吗,还是我睡在外面吧,我睡外面能帮你挡挡。” 谢姜盯着他,“只要你不踹我,我怎么会掉下床?” 徐美人:“……” 谢姜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你还想把我踹下去,你睡觉这么不老实吗?” 徐美人:“……” 有嘴说不清。 再说下去他自己又要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 徐衡宴被她控诉的眼神看得吃不消,默默脱下外衣和鞋袜爬到床内躺下。 万幸这张床还算宽敞,两人躺平了中间还能空出一段,不用再肩膀挤着肩膀。 刚躺下两个人都没说话,屋子里异常安静,蚊虫嗡鸣之声十分清晰。 突然想到了什么,徐衡宴坐了起来。 谢姜道:“干什么?” 徐衡宴道:“忘了熏蚊子。” 以前这种琐碎的事,用不着他自己操心,现在只能自己来了。 徐衡宴从她身上翻过去时,低头看进她眸中的一刹那,心跳得突然如同擂鼓一般。 徐衡宴瞬间翻下床,不敢再有片刻停留。 她的眼睛…… 也不是她的眼睛,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最近有些…… 谢姜才刚躺下,正犹豫要不要盖被子呢,并没有发 现他的异常,“有艾草吗?” 她反而觉得徐衡宴太清心寡欲了。 各大佛寺可以考虑一下给徐衡宴留个位置呀。 徐家老大都去做了天师了,徐家老二为什么不能做高僧? 兄弟俩带着徐氏一大家子一起升天多好。 省得她好几回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长相是不是也就一般般,被身边的人捧惯了产生错觉,误以为自己真的生得美绝人寰? “那个叫冬子的少年扔了一把干艾草在门口,应该就是他们特意拿来给我们熏蚊子用的。” 只是那少年大概很少见生人,见了他们有些局促没敢吭声。 谢姜道:“这几个孩子办事倒是妥帖。” 徐衡宴端起油灯往外走,“你自己才多大,就老气横秋叫别人孩子。” 谢姜道:“我比他们大了好几岁,我已经是个成人了啊,他们还是个半大孩子,叫他们一声孩子怎么了。” 徐衡宴回头看她一眼,忍俊不禁道:“两三岁也能叫大好几岁?” 谢姜不服气道:“什么两三岁呀,罗寿今年十三了吧,冬子和虎子跟他差不多,我比他们大了四岁……四岁还是五岁来着?” 徐衡宴脚步又是一顿,十分诧异的盯着她,“你……” 谢姜道:“我十七岁还是十八岁,记不太清了,大了四五岁没毛病吧。” 徐衡宴大为错愕,“你有十七八了?看起来也就十四五。” 十七八自然已经成年,可她的个头那么瘦瘦小小,看起来还在长身体,“你是不是从小就不好好吃饭?” 谢姜表情凶巴巴,“徐衡宴你那是什么眼神?同情还是歧视?” 徐衡宴道:“我是太意外了,十七八也还……” 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体型已经定型,也早就接过魏国公世子的担子,实在说不出十七八还是孩子的话。 “你以后多吃点不要挑食,个子还能长……个子高还是低,也没那么要紧,男人有精神气,比什么都重要,你就是太瘦了。” 他认为她年纪小也不是因为身高,主要还是她身子骨过于单薄了些,大概也有她脸看起来太嫩的缘故? “你究竟是十七还是十八?怎么连自己的岁数都不记得?” “大概已经满了十七快十八了,我还不是太忙了,每天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哪记得这点小事。” 谢姜两手枕在脑后,唉声叹气。 徐衡宴欲言又止,他不太清楚她的过去,或许她也不容易。 徐衡宴将门外的艾草都拿 了进来。 艾草都捆成了一扎一扎的,可以直接取用。 徐衡宴就着手里的油灯点燃了一个,走进卧房里将每个角落都熏了一遍,剩下的最后一截将外屋也过了一遍。 “好了。” 徐衡宴擦了手,才回到床上。 “徐衡宴你现在好能干啊。” “谢公子过奖了。”从前每天处理那么多事情,也没见她夸他,现在不过是做点日常琐碎,她倒夸他能干? “熄灯吧。” “噢。” 谢姜虚空一挥手,跳动的灯火就灭了。 屋子里黑得不见一点光,两人虽然没有彼此挨着,呼吸间却都是彼此的气息。 徐衡宴不自觉的浑身紧绷,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 寨子里的夜晚静悄悄的,偶有几声小儿啼哭以及犬吠之声遥遥传来,也越显得寨中静谧安宁。 卧房的窗户烂得不像样子,没有遮挡,偶有些许清凉的风吹进来。 徐衡宴却觉得有些闷热,很难平心静气,想翻身有又怕惊扰了她。 突然谢姜翻了个身,还是面朝着他这边的,徐衡宴心头一紧。 “徐衡宴?” 她的爪子伸了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袖。 “怎么了?” “我能不能抱着你睡?” 徐衡宴脑子里有什么 东西炸了一下,然后就觉得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至少他自己觉得只有短暂的一瞬间。 “徐衡宴?” 可他忽然又听到她在耳边唤了他一声,显然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应。 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再陪你说说话。” 黑暗中谢姜笑得邪恶,“不抱个东西我睡不着。” 她从徐衡宴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丢丢紧张。 虽然他掩饰得若无其事,但她还是能分辩得出来。 正常情况下,就算不得不跟同性好友睡一张床上,又怎么会紧张? 说明徐衡宴已经开始有不正常的苗头了。 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值得小小的高兴一下。 还没来得及咧嘴乐一乐,徐衡宴就将自己的被子塞了过来,还很贴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