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又递了一条腿给他,“跟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要不是因为救我,你也不会落到这番境地。” “那咱们就扯平了。” “这怎么能扯平?” “我救你,你照顾我,自然就扯平了。” “要不是你替我挡下了那一箭,说不定我现在就是个阿飘了。” “何谓阿飘?” “鬼啊。” “……”挺形象。 “救命之恩,也不是照顾你几天就能报的,话本里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呢……”谢姜一边吃肉肉,一边盘算着,“要不然我把我许给……” 徐衡宴不知道怎么聊到这儿了,赶紧打断她的话头,“你也知道那是话本里说的,话本里说的怎么能当真。” “徐衡宴你明明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居然还那么看不上我不让我做你妹夫,你……” 谢姜恼羞成怒跳了起来,指着徐衡宴手指头直抖。 徐衡宴闻言,沉默了一下,“你方才是说,你是要把你许给我……妹妹?” 谢姜道:“我把我许给你姐姐,你姐夫也不同意啊。” 徐衡宴剜了她一眼,不许口没遮拦,“嫁娶乃人生大事,不可轻率儿戏,你要做我妹夫,也不是不可以,等你再长两岁,稳重一些再谈。 ” 看看自己一天天什么样子! “我哪儿不稳重了?” 自己低头打量自己一眼再说话。 谢姜仿佛能听到他的腹诽,真就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本公子风流倜傥哪儿不好?” 徐衡宴:“小谢公子还是立业,再成家吧。” 谢姜哼了哼,又从兔子身上掰了一块,递给徐衡宴。 “能吃得下去就多吃点,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 徐衡宴吃了两颗野鸭蛋两条兔腿,没有吃饱可也没什么胃口,但想到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情形,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半只兔子。 谢姜还没有吃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两人立马相视一眼。 应该是先前被她宰了的几个盗匪,失去了联络,所以附近的盗匪都往这边过来了。 谢姜将剩下的兔子放下,往草叶子上抹了抹手里的油,抓起匕首就站了起来。 “你就不要出去了,免得伤势加重,听动静,对方人数不算多,我应付得来的。” 拦下准备跟她一起出去的徐衡宴,谢姜郑重其事看着徐衡宴点点头。 徐衡宴看着她消失在洞口,捡了两块趁手的石头,贴着山壁慢慢走到山洞口。 虽然她告诉他,她真没有逞强,他也不能放心。 十几个盗匪已经被她撂倒了一半。 她的身形极快几乎看不清动作,手中的匕首留下一道道残影。 普通人眼中臭名昭著穷凶极恶的黄兰山盗匪,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一只只蹩脚三脚猫而已。 有两个盗匪瞧见了山洞口的徐衡宴,提着刀朝徐衡宴杀了过去。 徐衡宴计算了一下距离,抬手扔出了手里的石头。 两块石头一先一后携着破空之声,接连直中一个盗匪面门,盗匪惨叫一声便直挺挺倒下。 另外一个盗匪低头看了一眼,同伴脑门上面门上,被砸得血肉模糊,心中不由得一寒,但对方手里已经没有石头了! 徐衡宴刚避过劈向他肩头的刀锋,手刀正要劈出去就见一线寒光射来,盗匪噗通一下重重倒在栽倒在地。 扎在盗匪脑后的,是谢姜的匕首。 徐衡宴忙转头望去,只见谢姜赤手空拳,与剩下五个盗匪缠斗在一起,哪怕手中没有了武器,一片凌冽刀光之中,她也依旧强势碾压对手们。 解决完最后一个盗匪,谢姜身形有些不稳,摇摇晃晃倒退了两步。 “你怎么样?”徐衡宴看得心中一紧,大步朝谢姜走了过去,“受伤了吗?” 谢姜嗓子眼里全是铁锈味儿,咳 了两声摇摇头,甩了甩胳膊上沾的血珠子,“我没事儿都是别人的血……” “你有内伤?” 她的身手出乎他意料的好,但现在明显气息不稳,脸色也一片惨白得吓人。 什么时候的事? 相处这么久他居然没有发现? “哎,老毛病了,一直在调理,也不见好,一到关键时候,就拖后腿。” 谢姜有些懊恼,眉头拧得死死的,看起来非常难受。 徐衡宴抓住她的肩膀搀着她。 谢姜靠在他没受伤的肩头缓和了一会儿,很快就退开站好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感。 “要不要紧?” “还好。” 可她哪里像还好的样子,徐衡宴揪心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徐衡宴本想问问她有没有带药,却想起刚刚在山洞里,她塞进他嘴里的最后一颗药丸。 “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了,换个地方再休息,再在这里待下去可不妙。” 谢姜走到洞口从那盗匪后脑勺拔出匕首,往那盗匪身上擦干净了才放回靴子里。 徐衡宴现在迫切的希望能快些从这莽莽群山中走出去。 谢姜进了山洞里,将剩下的烤熟的野鸭蛋,放到了竹筒里。 又扯下一条衣摆搓成绳子,从竹筒口上钻好的 小孔里穿进去,将两个竹筒提在手里。 另外一只竹筒里,装着煮开放凉的水,只能拿在手里。 “好了,咱撤吧。” 谢姜从山洞出来,对洞口的徐衡宴道:“祝咱们一路好运。” 徐衡宴从她手里接过装水的竹筒,见她面色好了不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又是吃的又是喝的,要不是两人一身伤痛狼狈,倒像是出来郊游的。 “笑什么?” “觉得你无论什么境况,都能够生存得好好的。” “不能好好生存,也要想法子生存。” “是。” 怕竹筒里的野鸭蛋掉出去,谢姜顺手薅了一把野草,卷巴卷巴将竹筒塞牢了。 毕竟前路未知,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就剩这点食物了。 两人再次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