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时鸢笑了,“这与我何干?”
“也是,”萧继之点头表示认同,上下打量着她,突然来了一句,“若说世上最像你娘的人,还得是……”
时鸢轻嗤,他及时刹住了嘴,神秘道:“还有一事,你想不想听?”
“萧继之,”时鸢眼皮轻抬,“再卖关子我就走了。”
见她真要走,萧继之忙叫住她,“前些日子十七公主日日往东宫跑,是为的南诏联姻的事儿吧?”
时鸢脚下一顿,算是默认。
萧继之行至她身旁,手中折扇开合几番,“不说十七公主这些年从来踏入过东宫,你家那位成日冷着脸,十七公主怕也没那胆子上门,”
他顿了顿,“宁安,你何时善心大发,肯管这闲事了?”
“小十七合我眼缘,再者,”时鸢一派坦然,“她肯信我,这忙我为何不帮?”
萧继之震惊,“不是宁安你真信了她一脸纯良无害?”
时鸢瞥他一眼,“小十七在宫中并无倚仗,没点心计,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活到现在?”
“那你还为何——”
“不为何,只不过,”时鸢唇角轻扯,“比起小十七,宫里我看不顺眼的人可太多了。”
萧继之头一次见她这般神情,一时竟有些心悸,半晌才道:“只怕有人心里又要不痛快了。”
“不痛快才好呢,若人人都痛快了,这日子得多无聊。”
这些人看似安分了不少,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大招。
萧继之咽了口睡沫,活像见了鬼:“宁安……”
“这三年我不在上京,这些人倒是在宫中活得安逸,如今我回来了,兴许还要待上很长一段时日,
只对视了一瞬时鸢便恢复了往常的漫不经心,仿佛方才周身散发着阴寒气息的不是自己。
“这些个枝枝叶叶从前就碍了我的眼,我不计较,由着他们疯长……总归日后碰到,我绕路便是了。”
“如今想来,还是我单纯了,既然总有一日会碍我的路,不如趁早拨了,一劳永逸。”
她继续说道。
“你说是吧?”
时鸢拍了一下他肩膀,力道不大,却足以将他的魂敲回来。
“啊……是,你说的有理,”神思回笼,萧继之接受得极快,毕竟他是当年那桩事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若当年时鸢被人算计的那事儿搁他身上,他也忍不了。
虽然时鸢最后被人救了,但那件事还是成了她抹不去擦不掉的阴影。
每每梦里惊醒,还是会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为何是初阳公主?”萧继之唯有这点不解,“她招你惹你了?”
当年时鸢于毓临书院听学,结识了不少皇子皇女。
只是在他记忆里,时鸢与初阳公主好似并无交集,更多说仇怨。
“她当然没惹我,”时鸢低喃,“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一些陈年旧账未清……”
当年她被人下药送到老皇帝榻上。
在此之前,她吃了初阳公主给的糕点。
归根究底,也怪她轻信于人。
可是……时鸢攥紧衣角,喉咙间的酸涩不上不下。
她那般信先皇后,先皇后却利用她固宠,稳住后位。
那年她才十岁。
温良恭俭,贤德大度?
当真是讽刺。
宫里头人人都戴着一张假面,底下藏着青面獠牙,也就只有她以天真示人。
意识到时鸢情绪不对,萧继之总算说到了重点,“今儿上官延进宫面见陛下,请求陛下将初阳公主许给他,是你干的?”
“我哪有这能耐?”
时鸢莫名,”上官延起先想娶的不就是初阳公主么?”
且昨日是上官延先入为主,将她认作某位公主。
据她所知上官延来到大乾后,从未见过初阳公主的真颜。
她说自己是初阳公主,他信了也不奇怪。
上官延那窝囊性子,唯有以美色为饵才有用。
这边李公公奉命前往四方馆了解情况后,匆忙赶回宫。
“只是喝酒?”乾元帝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不辩喜怒。
“老奴就说太子妃不会这般不知轻重,”李公公不慌不乱,躬身回禀,“老奴赶到的时候,上官公主已经歇下了,据她的贴身婢子所言,太子妃与上官公主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也不知是哪个乱嚼舌根的……”
一旁研墨的素衣女子吓得不轻,手腕一抖,对上乾元帝威严的目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奴家呃……”
最后那一声被扼杀在喉咙里,女子小脸惨白,闭着眼睛拼命摇头,只能发出几丝气音。
李公公敛眉低目,不动声色瞧了眼那女子。
原以为宫里又能多一位得宠的贵人,不曾想这回送进来的,是个没眼色的。
可惜了这张脸啊。
“朕可有说过,少拿这些个捕风捉影的事来烦朕?”
“陛……”
女子被扼住了脖子,根本无法开口,宫人皆守在殿外,这话是对谁说的,不言而喻。
李公公一个激灵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