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娘子的脸色不太好,这个李少夫人赵氏,是个长嘴妇。
东家长西家短,没少撺掇她铺子里的客人争吵。
东西没买几样,生意倒是被她毁了好几桩。
这纪家夫人虽然第一次来,但是纪老夫人是她的财神娘娘,换季就会来做新衣衫打首饰,只管好看,多少钱都买,这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孰轻孰重,她心中还是明了的。
想到这里,骆娘子挡的更严实了。
“李少夫人,若是您还是妨碍小店的生意,日后这门便要择人进店了。”
赵氏踮着脚尖使劲往后的动作一愣,慢慢后退了几步。
“骆娘子,你这是要赶客了?!”
“你宁愿把东西卖给一個外室,都要与我撕破脸?!”
“你这店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我买了多少东西了?!”
“现在你把一外室当座上宾一样对待,把我们这些正头夫人放在哪里?!”
“骆娘子,我看你这绣云坊是不想在金彭开下去了吧?!”
赵氏的声音尖锐,正常说话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同她吵了起来,就像在同三百只母鸡吵架一样。
她的声音瞬间就吸引了前头铺子里的注意,就连小院儿里,十几间厢房,有不少都打开了门探头探脑。
外面尖锐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厢房里。
荣佩兰本不欲多管闲事,但小岁安一听到这声音,就害怕的缩到了她的怀里。
“娘亲,岁岁怕怕。”
祺安立马上前安慰她,“妹妹不怕,哥哥去打坏人!”
小岁安立马从娘亲的怀里抬起头来,“好!”
荣佩兰摸了摸岁安的发顶,“海棠,你去看看,若是店家的纠纷,咱们就回去,若不是,让店家把争吵的人请出去。”
“是。”
厢房的门打开的瞬间,剧烈的争吵声传了进来。
小岁安立刻将脸埋进娘亲的怀抱里。
祺安一眼就看到争吵的人,“是李再文的坏娘亲!”
李再文的坏娘亲?
荣佩兰看向几个丫鬟。
青檀道,“刚搬来那会儿,老夫人说咱们远道而来,邻里邻居的关系要处好。”
“老夫人送了些我们燕京带的点心和布料给对面,再加上对面也有孩子,老夫人便未多想。”
“哪里想到那赵氏是个无赖,年纪轻轻的,净想着贪便宜!”
说这儿,就是寡言少语的沉春也不忿了,“那女人还拿了姑娘的发带,是姑娘出生前您在如意坊特意做的!”
“老夫人以为弄丢了,还很是自责了数日,结果转月就出现了李家小姑娘的头上,一个才一岁的奶娃娃,头发都没有几根,扎什么发带!”
“老夫人说发带不值几个钱,但是对她是个念想。”
青檀点了点头,“海棠特意去要,被赵氏赶了出来,说咱们污蔑,一根小小的发带就冤枉了她!”
荣佩兰皱起眉,她没想到对门竟然是这样的一户人家。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就连厢房门都挡不住了。
荣佩兰将岁安递给青檀,“沉春,走,去看看。”
两人刚出来,恰好就看到海棠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话!”
“叫你主子来!”
荣佩兰眼色暗了下去,海棠当年陪着她出生入死,早就没当她是丫鬟了。
看热闹的人不少,当她出现的时候,周围有一瞬的静默。
赵氏是个长舌妇不假,但她也没有傻到当着别人面嚼舌根。
所以当荣佩兰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瞬的挂不住脸。
转念一想,做外室的又不是她,丢脸的也不是她,她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儿,她便挺起了胸脯。
她刚准备趾高气昂地开口时——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周围都安静了。
海棠抬起头来,夫人竟然,竟然亲自打了赵氏。
赵氏不敢置信地抬头,“你敢打我?!”
荣佩兰面色不改地转了下手腕,“海棠,报官。”
“你还要报官?!”
赵氏的脸都扭曲了,她想不通一个外室哪里来的胆色,不仅打了她,现在居然还要报官。
骆娘子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就知道赵氏是个灾星,她应该一开始就把她赶出去的!
荣佩兰的面色淡淡的,“你打了我丫鬟,我自然要报官。”
赵氏尖叫了起来,“你打了我还要报官,我撕了你个狐媚子!!”
沉春的脚动都没动,抬手一拳就打到了她的脸上。
赵氏嗷呜得一声就倒地了。
脆弱的鼻子下两行鲜红的鲜血。
因为夫家有些权势,所以赵氏从未吃过这种亏,当场就放声哭了出来。
状若一个疯婆。
荣佩兰转身对骆娘子道,“贵店东西不错,就是闲杂人太多。”
“明日上门去量体,今日首饰也可,我几个丫鬟带着好看,都包起来。”
丫鬟戴着好看?
给丫鬟买绣云坊的首饰,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