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个,站住。”
西晋话,却带着大祁的口音。
纪韫璋的脚步一顿,他慢慢转身,却见一个年轻俊美,却穿着大祁长衫的年轻人。
他身边跟着一個恭敬的西晋士兵。
士兵见纪韫璋肆无忌惮得打量汗主,立刻出声呵斥道,“见了汗主还不跪下!”
莫勒伸手止住了士兵的呵斥,眼见纪韫璋慌忙得要行礼,他只是唇角一勾,“绑起来。”
纪韫璋猛得抬头。
昏暗的房间。
没有多少东西,也没有什么刑具,只有一个十字木桩是用来绑人的。
纪韫璋被绑在桩子上,西晋汗主没有对他用刑,也没有审讯。
只是围着他转了好几圈。
莫勒眼中闪着一些光芒,“你这半张脸我倒觉得非常眼熟。”
说着他的手一挥,立刻就就有上来给他刮胡子。
纪韫璋的头一扭,立刻就有人从后面死死摁住他的头。
随着茂盛的胡子被刮了下来,他最为真实的容貌一点一点的展现了出来。
莫勒的的笑容更大了些。
“你和纪振明是什么关系。”
纪韫璋抿着唇不说话。
莫勒不以为意,“听说大祁最勇猛的将士是纪振明和他的父亲纪定中,所以我父汗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我父汗是个懦夫,到死都不敢再出西晋。”
“可我不一样,我不喜欢乖乖的绵羊,我喜欢和狼做游戏。”
说着他慢慢靠近纪韫璋,盯着他黑亮的眸子,邪气得勾起唇角,“你是羊还是狼。”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一个西晋士兵恭敬得立在门边,“汗主,献祭可以开始了。”
纪韫璋微微侧头,就看窗外一支极为亮眼的烟花放上了天空。
他的唇角勾起——
“还不赶紧寻个地方藏起来。”
“谢、谢谢……”
“等下。”
两个姑娘瑟缩地回头。
他将怀里的信号烟花递给两人。
“等西晋人献祭的时候,就这放出去,很快虎贲军就回来救你们了。”
“真的?”两人眼中迸发出希冀。
“当真,我是西北军的,我叫纪、纪三。”
“多谢纪公子大恩!”说完两个姑娘翻过窗外,隐入后面的民居。
纪韫璋收回思绪,那两个姑娘应当是安然了。
西晋献祭,会声势浩大的宰杀活羊。
这样小的信号烟花,就基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莫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纪韫璋抬起眼皮,“我是羊还是狼不重要,西晋汗主带着一群小兔子窝在这小小的奉青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倒是比我大祁的闺秀还要忸怩几分。”
莫勒唇角邪气的笑容更深了两分,“你们大祁人还真喜欢用激将法,可惜对我没有用。”
“我这辈子最难听的话都已经听过了,大祁人,你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说罢,他转身便离去。
路坛的中间,数百只羊被绑在桩子上。
按照西晋的习俗应该是把活羊扔进火坑的,但是镇子上存有火药,谨慎起见避免火药提前炸毁,改为了人为屠宰。
随着莫勒一声令下,“献祭”
一时之间,奉青镇上羊的惨叫声响彻高空。
街道被羊的血染红,鲜红刺目的红,羊羔全部东倒西歪的倒在血泊中。
这些西晋士兵杀戮的情绪空前高涨。
“踏平大祁!”
“踏平大祁!!”
“踏平大祁!!!”
纪韫璋听着外面隐隐的动静,动了动手腕,被绑得很紧,没有丝毫转动的空隙。
“恩人。”
一道细弱的声音从门边响起。
是两个被他救下的姑娘。
两人一看到被刮了胡子的恩人,都愣了一下,若不是他被绑在这里,她们都不敢确认这就是恩人。
纪韫璋皱眉,“你们来做什么,赶紧去躲起来。”
两个姑娘拔出小刀,快速将绳子割断,“他们都是看献祭了,这里没人。”
“恩人,你跟我们躲到地道去,我们的地道没有被西晋人发现。”
纪韫璋得了自由,将两人推了出去,“晚上必有恶战,刀剑无眼,你们快去藏起来!”
纪韫璋走出屋子,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他刚离去,就立刻有西晋士兵去报告了莫勒。
莫勒摸了下鬓角,邪笑起来,“狩猎游戏开始。”
这毛骨悚然的笑让西晋士兵低下了头,“汗主,那两个逃走的女人要抓回来吗。”
莫勒眯着眼看着满地血腥的羔羊,“不用,去将地坑里的人处理了,一个个的来,惨叫声越大越好。”
“是。”
——
荣佩兰和海棠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双手捂着他们的耳朵。
街上羔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还未安宁片刻,又开始人的惨叫声,一声赛过一声的凄厉。
阿木的脸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