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益猛然回头,手中的短刀立刻收了起来。
“先生。”
木春背负双手,慢慢走了过来,那半张银面具在明灭的灯火中,显得更加的诡异。
海棠哆哆嗦嗦得后退了几步。
木春像是没有看到的样子一般,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地上的哑姑。
然后头也不回得吩咐道,“处理干净。”
“是。”仇益立刻扛起地上的哑姑,几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木春微微侧头,已经不见了仇益的身影。
“万烈。”
万烈从门后闪身出现。
“城守大人的锅总要有人背着,你去处理。”
万烈微抬眼皮,“是……”
屋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海棠已经退到了墙角,她紧紧抓着一旁的凳子,她的眼中尽是恐惧。
荣佩兰还没有醒,静静的躺在床榻上。
她从正面看,有七八分同其父肖似,但是侧颜,同其母谢青萍,真的是十成十的相似。
木春轻叹了一口气,“姑娘如何了?”
“退、退烧了……”
“嗯。”木春站起身来,头微侧,看着瑟缩在墙角的海棠,“你好好伺候姑娘,你就不会死。”
“是……”
——
纪韫璋和秦安江已经在西晋走了三日,未见一人一城。
西晋因为地势的原因,到夜晚大雾笼罩,十米开外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们只能在白日里赶路。
可这西晋就像是空的一般,只能偶尔见到一两只落单的羊。
两人啃着最后一点干粮,秦安江看着纪韫璋在羊皮卷上画着他们所在的方位,又摆弄着手里那个黑漆漆的,说的能带着他们找到方向的东西。
“纪大世子,你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顶用!”
纪韫璋此刻也有些怀疑了,就是在大祁,就算三日不能走到下一個城府,但是镇子或是村子还是能到的。
现在这西晋,莫说村子了,就是人毛都没看到一根。
他咽下嘴里的饼子,看了下头顶的日头,“管用,这玩意儿已经在海上试过了。”
两人刚将东西收拾好,一群羊就闯入了两人的视线。
羊群的后面还追着一个莫约七八岁的小男孩,他手里头拿着长长的鞭子。
他伸直手臂,将鞭子在头顶扬了起来,然后精准得甩到羊群的边上。
纪韫璋和秦安江眉头一挑。
秦安江操着一口地道的西晋话问道,“小孩儿,下个蒙城在哪里。”
那小孩儿开口,却让秦安江和纪韫璋均是面色一变。
那小孩儿开口就是一口大祁话,“你们不是西晋人。”
纪韫璋的额角忍不住跳动起来,不会连这个小孩儿也是陷阱吧。
那小孩儿将长鞭利落得卷了起来。
“你们俩破绽太多了。”
秦安江不为所动,坚持用西晋话说道,“孩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那小孩儿嗤笑了一声,“别装了,拙劣。”
说着他指着西南方,“往那边走半日就能到都力蒙城。”
他又回头打量了两人一眼,“但是你们俩估计一进城就要被抓起来,谁出远门什么都不带。”
纪韫璋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最为正统的西晋人打扮。
秦安江悄悄从后腰拔出短刀,他的眼眸微眯。
那小孩儿见两人还是不相信,从脖子里取出一物,“那你们应该认得这东西吧。”
玄甲徽!
纪韫璋自是认得这东西,自小就在书房中见到。
那小孩儿一见两人的脸色就知道,这两个人确定是大祁人无异了。
“你们真的大祁人!”
他将玄甲徽又重新戴回脖子,“我的大祁名字叫程思归。”
思归……
纪韫璋和秦安江两人相视一眼。
程思归又继续道,“我爹叫程立斌,你们认识吗?”
说着,他的眼中还透漏着一股希冀。
纪韫璋隐隐皱起眉,程立斌,这名字有些耳熟。
见两人还是不信他,程思归有些急了,“我爹叫程立斌,他是大祁西北大营中玄甲军的顺威将军!”
西北大营是十年的旧称了,自玄甲军和黑狼军合并后,就一直叫西北军了。
秦安将手中的刀已经拔了出来,话也换成了大祁话,“小孩儿,你最好说实话,你爹怎么会是程将军。”
程思归无视秦安江手中的刀,原地就蹦了起来,“终于等到大祁人了。”
他高兴劲儿过头,眼睛亮晶晶得看着两人,“你们带我爹回去吧!”
纪韫璋看着这孩子略显秀气的面庞,“你爹在哪儿?”
他指着一方道,“在哪儿,看到那个白色包毡了吗,那儿就是我家,我爹的脚坏了,现在都是我在放羊。”
秦安江的的警惕之心还是没有放下,哪里会这么巧,在他们没有方向的时候就有这么个小孩儿出现了。
“你娘呢?程将军又怎么会在西晋。”
程思归如实回答,“我娘前年就病死了,我爹跟我说,他十年前自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