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
贵妃娘娘第一次气得甩了刘齐玮一巴掌,“不是你说的,让纪韫璋从此抬不起头吗?!信陵侯府永无翻身之日!”
刘齐玮眼中的欲色还未褪尽,瘫软地跪在地上,竟被贵妃娘娘一巴掌扇倒在地。
他脑袋还有些混沌,他捂着脸慢慢爬起来,脸上还是有些茫然的表情。
“姑姑,明明我看见他进去了,胜雪叫了起来,我才去查看的。”
“哪知道我一开门,纪韫璋就把我拉了进去——”
贵妃娘娘恨铁不成钢地戳着他的脑袋,“那偏殿只有一个出口,你若将他们锁住,就是铁打的人也会中招!”
“你别忘了,除了西北军,纪家还有西南军!”
刘齐玮清醒了两分,听到贵妃娘娘的话,不由得哼了一声,“这一战不过是诱——”
贵妃娘娘冷着脸又给了刘齐玮一巴掌。
“你若是还学不会谨言慎行,你就带着你那一屋子莺莺燕燕回平昌老家吧!”
刘齐玮的头脑这回彻底被打清醒了,他捂着脸低垂着脑袋,“是,姑姑。”
纪家的马车慢慢悠悠行驶在回去的路上。
钟氏还是一脸懵得看着小两口。
“到底怎么回事?”
纪韫璋看了眼一脸淡然的小娘子,从怀中抽出一条帕子,递给钟氏。
“娘,您闻闻。”
钟氏疑惑得凑近帕子,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差点没把钟氏熏晕过去。
她嫌恶地捂住口鼻,身子后仰离得远远的,“这是什么东西!”
荣佩兰将帕子扔给纪韫璋,解释道,“这是当初汤太医给夫君治病时,让他清醒过来的药。”
“儿媳想着,在宫里若是有人要陷害,大概就是迷药,所以专门用汤太医上回剩下的药熏制了两条帕子带着。”
纪韫璋拿着帕子又忍不住闻了一下,两眼一翻差点呕出来,“汤岳这药还真……霸道!”
钟氏回想大殿发生的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幸亏兰儿有先见,往重了深究,秽乱后宫可是死罪。”
荣佩兰摇了摇头,“现在局势不明朗,陛下的心思难以揣测,皇城后宫又是贵妃娘娘的地方,多些防备总是好的。”
回到玉徽园,纪韫璋就直奔书房。
“魏迟,去查查薛景和。”
魏迟不甚明了,“薛三公子?”
纪韫璋将手中的一枚玉扣放在桌上,“这是狗儿手里的。”
“狗儿一直在邵府那边盯流烟,这枚玉扣却是薛景和的。”
说着他蹲了一下,“今日,他的手还有伤,我不得不怀疑,狗儿的死与他有关系。”
魏迟皱起眉,“薛三公子杀了狗儿?”
纪韫璋摇头,“我不确定,你去查查,还有薛景和的商队。”
“是!”
魏迟走后,荣佩兰就推门进来了。
她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挂在一旁,她回头看了眼沉思的纪韫璋。
“夫君,你可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的,买了个丫鬟送到康府那事?”
纪韫璋抬头看她,不明所以,“记得。”
荣佩兰走到书桌旁,“今日我在薛家的马车旁见到了这個丫鬟。”
“你没看错?”纪韫璋面色沉了下来。
她摇了摇头,“不会,那日那姑娘纠缠得厉害,我不会记错。”
纪韫璋看向桌上的那枚玉扣,低声喃道,“邵武想塞人,薛景和也想往纪家塞人。”
“还有今日的刘家,他们到底图纪家什么东西?”
荣佩兰抿紧了唇,半刻后她想到了那个曾经在身边伺候过几日的那个不像丫鬟的丫鬟。
“夫君,流烟在府中这么多年,她可曾有过异常举动?”
“流烟一直在玉徽园伺候,未去过别的园子——”
说着这儿,纪韫璋的话一顿,他看向小娘子,“只有一回,她走到了父亲的藏书楼。”
“她说她迷了路,不知方向了。”
“藏书楼?”荣佩兰已经入府半年多了,从未听过这地方。
纪韫璋,“藏书楼中的书,其实近半数都是祖母嫁过来的时候,从清河崔家带过的,剩下便是祖父和父亲搜罗的书。”
“藏书楼在西南角,我也只在儿时去那儿玩过。”
荣佩兰突然眼睛瞪大,她看着纪韫璋的眼睛,“藏书楼修建得这般远,公爹手中难道没有什么东西是……”
“啊,这——”纪韫璋嘴巴微张,眼珠一转,伸手抚上她微微凸起的小腹,“这、这孩子会动了吗……”
荣佩兰微微挑眉,拍开他作乱的手,压低了声音道。
“前朝开国时,元帝为了朝堂稳固给亲近的臣子留了一样东西,可这东西最后落入了奸人之手,所以导致天下开始四分五裂。”
“公爹他也……”
纪韫璋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要命了。”
荣佩兰挑了挑眉,还真让她猜对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道,“明明前朝血的教训,还弄这么一个东西做什么,害人害己。”
纪韫璋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