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舅舅你……”荣佩兰故意停顿了语气,面上一副惊讶的样子。
“真是儿戏!”见到谢清德完好的样子,汤太医一脸怒容。
“胡闹!”谢清德羞的面红耳赤。
若非同僚在场,他恨不得给宋氏一巴掌,让他在同僚面前丢了脸面。
汤太医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贪污案牵扯甚大,谢清德也受到了牵连。
汤太医轻哼了一声,“谢大人不必如此着急,陛下盛怒之下谁说情也无用,何必牵连无辜的人。”
谢清德连连点头,“内子无知,麻烦汤太医白跑了一趟,还请汤太医赏脸吃顿便饭再回府。”
汤太医拍了拍衣袍,仿佛这府里有什么脏东西一般,“饭就不必吃了,下回别再装病,让我白跑一趟就是了。”
说罢,汤太医带着小童就出去了。
谢清德放下手中的菊花,连忙迎身相送。
见两人走后,宋氏此刻的脸上再也没了慈和的笑容。
她满脸怒容的看向荣佩兰,“你是故意带着汤太医上门的!”
荣佩兰眨了下眼,“舅母何出此言,舅舅疾患,兰儿不过是担心舅舅才请来了汤太医。”
谢舒宁也看向她,眼中尽是怒火,“你哪里不知,不过是装糊涂罢了。”
“我大婚那日宽哥儿故意为难康晋堂,险些误了吉时。”
“今日明知是我父亲因贪污之事受到了牵连,才特意叫你回家商议,你却带上汤太医,让父亲脸面尽失。”
“这些都是因你指使,真是好歹毒的心,枉费谢家养你六年。”
听了她的话,荣佩兰更是一头雾水的模样,“我为何要指使宽哥儿扰乱你的大婚?”
说着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姐姐的指责,让妹妹好生无辜。”
谢淑宁咬紧了牙关,自荣佩兰嫁入侯门,这张嘴越发伶俐。
哪里还有半点在谢家时的胆小模样。
宋氏的眼中闪过一缕光,她慢慢靠近荣佩兰,“兰姐儿这六年倒是装的辛苦。”
荣佩兰面色不改,“舅母姐姐好生无理,明明是舅母下帖子说舅舅患疾,兰儿给舅舅请大夫倒是成错处了。”
谢清德回来了,他的脸色黑沉。
他对着宋氏道,“我早说过不用你管,你若太闲,便去家庙念念经吧!”
说着他不给宋氏说话的机会,转头对荣佩兰道,“舅舅多谢兰姐儿的关心,舅舅无碍,你先回府。”
荣佩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宋氏和谢舒宁,“是。”
刚走两步,她又回头对谢清德道,“舅舅若是有事儿,着人去侯府唤我便可。”
谢清德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舅舅无事,你回吧。”
回到谢家不过两盏茶的时间,荣佩兰便带着海棠从容地回府了。
刚回到府里,香雾就迎了上来。
“少夫人,夫人叫您去花厅。”
荣佩兰将解下来的披风递给她,又领着海棠转身往钟氏的院子走去。
钟氏正在花厅撑着额头,眉头微皱,似是轻愁不浅。
“母亲?”
钟氏抬头,见到荣佩兰来,想着她才从谢家回来,关切问道,“你舅舅可好?”
荣佩兰笑道,“舅舅很好,只是母亲似乎有心事?”
钟氏牵强地扯起一抹笑,“侯爷被陛下急招入京,只怕不妙。”
“边关多寒,塞外粮食短缺,正是边关多有纷扰之时,陛下却在这个关头召回。”
“娘的眼皮直跳,总觉得是有事发生,这些日子你拘着些璋儿,莫被有心人揪住。”
荣佩兰上前牵住她的手,安抚道,“最近陛下雷厉风行,靳将军封了爵,陛下把公爹召回应当是例行嘉奖。”
钟氏心头的忧愁飘散不去,得了荣佩兰的安抚也只是牵强地扯起一抹笑来。
荣佩兰的话不过是为了宽慰钟氏之心。
这种紧要关头召回,属实反常。
靳将军一家虽是忠烈之家,但靳将军现在手中也只剩下虎头军一支军。
对比纪侯的军权,小巫见大巫。
陛下自开始求长生开始,性子阴晴不定,朝堂上也是一众蝇营狗苟之辈。
此番陛下越是贪生,越是忌惮朝堂中权柄过大之人。
军权,相权,财权,最重要的还有悠悠众口,话语权。
荣佩兰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的燕京几乎就是腥风血雨。
她抬头看向天空,黑压压的一片。
“海棠,等会儿你叫铺子的周管事过来。”
海棠不明,前日不是才和管事们过过账目了吗,但她还是应道,“是,奴婢现在就去。”
荣佩兰伸手制止,“不急,等铺子关了门再来。”
周管事抱着两本厚厚的册子到侯府花厅,这是第一回少夫人叫他回府说话。
荣佩兰一见掂着大肚子的周管事,就让海棠迎上去接住东西。
已经秋季,周管事还是气喘吁吁地走了一脑门子的汗。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少夫人,这就是这两年从农户庄子上收购信息,全部登记在册。”
荣佩兰粗略地翻了一下,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