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亚茹看着场上人,笑了下,“今日这马球可没有以前精彩了。”
靳文瑶赞同地点点头,“去年那场才打得精彩,我大哥第二天都手都抬不起来了。”
华元也回来了,“就是,看得我都瞌睡了。”
说着她看向纪韫璋,“纪三儿你怎么不上场,你虽然讨厌,但是好歹球技还看得过去。”
荣佩兰看向他,眉毛微扬,丝毫未能看出他竟然还会打马球。
太子妃竟然接过了华元的话头,“你这丫头,忘了文远伯夫人办马球会的意图是什么了吗,纪世子若是上场了,那些还未娶妻的公子还如何发挥?”
华元撇撇嘴道,“也是,就他们那些绣花枕头,我都能打过。”
几人说话间,再次看向场上,红方已经大获全胜,夺得十八旗。
一个臂弯上绑着蓝绸带的少年下马后,气呼呼地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那少年一把扯下额头上的蓝绸扔在地上,“不公平,刘齐玮耍赖!”
太子妃神色不变,声音淡淡,“技不如人,认输便是。”
柳亚茹示意身后的丫鬟将帕子递给少年,“永南,先擦擦汗。”
柳永南抹了把脑门儿的汗,“大姐姐,明明规矩是马匹都是球场提供,刘齐玮却骑自己的马,这怎么不是不公平,我为何要认输!”
说着他上前一把将纪韫璋拉了起来,“纪三哥,你去帮我找回场子来!”
这下太子妃变了脸,“胡闹!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纪世子打赢了就帮你找面子了吗,别人只会说柳家儿郎骨头是软的!”
柳永南满眼都是不服。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太子妃一个眼色憋了回去,最后只能气鼓鼓地坐下。
纪韫璋看着场上,突然笑了,“莫急,等会儿自会有人收拾他。”
柳永南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马场,靳家二公子,靳少杰上场了。
他立刻眼睛发亮,靳二哥虽然去年才回京,还未在京中打过马球,但是他早就见识过靳二哥的拳脚了!
靳文瑶这下坐不住了,跑到围场边,扯着嗓子就喊,“二哥加油!”
纪韫璋瞥了一眼围场的角落,然后俯身轻声对荣佩兰道,“娘子,为夫去趟恭房。”
荣佩兰头也没回点点头。
场上正激烈着,她一刻不愿错过。
原本场外不乏一些聊天喝茶的妇人,此刻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全部场上吸引了目光。
“蓝方再得一旗!”
靳少杰上场后,便连得两旗。
场上,四個少年肆意挥洒着汗水。
两方焦灼着互不相让。
柳永南也坐不住了,同靳文瑶一般干脆跑到了场边去助威呐喊。
“靳二哥,让他们一旗都得不到!”
柳亚茹抱着肚子,看着两个小年轻觉得好笑,“这两孩子……”
荣佩兰也看得兴致正好,原来燕京中,还有如此好玩的马球,看得她的心都热了。
一个青衣丫鬟走到她的身边,福身道,“纪少夫人,我家姑娘请您喝杯茶。”
荣佩兰一愣,谁要请她喝茶?
瞥了眼丫鬟陌生的面容,再顺着她的手望过去,是位她从未见过的姑娘,那位姑娘周遭的几位姑娘她也不认识。
她眨眨眼,刚想推拒了,眼睛一直看球没有离开的太子妃娘娘开口了,“阮二姑娘有什么好茶值得纪少夫人不喝本宫的茶,要去喝她的茶。”
说着她端着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幽幽的茶香飘散过来。
望过去,太子妃娘娘还是那个姿势未动过,也不曾抬眼看她们一眼。
太子妃身边的女官将一盏泡好的茶端到了荣佩兰的面前。
“夫人,请。”
茶盖未打开,都能闻到浓郁的茶香味。
荣佩兰轻轻解开茶盖,茶汤色泽清亮,茶香味扑鼻。
这是贡茶。
荣佩兰从善如流地端着茶盏闻了闻,轻呷了一口才抬头看向那个青衣丫鬟。
“请回禀你家姑娘,太子妃娘娘的茶让我爱不释手,恐辜负了姑娘的美意,代我向姑娘赔罪。”
那丫鬟回看了下自家的姑娘,又看了眼荣佩兰。
两相权衡,她咬了下唇,还是回去禀报了。
阮家离这边还有些距离,她看不清那边姑娘的是什么神情,但是她隐约能感受到,那姑娘似乎对她有莫名的敌意。
太子妃朝她温和一笑,“纪少夫人莫担心,有本宫在这儿,谁也不能侵扰你。”
说着她继续解释道,“阮家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也是先皇后娘娘的娘家,阮家姑娘的傲气在所难免。”
荣佩兰看向太子妃,太子妃头上发冠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
她莞尔一笑,“谢太子妃娘娘。”
荣佩兰面上不改,心里却已经疑惑重重,她总觉得纪韫璋上一回受伤恐与太子有关。
那日路上莫名多了盘查,那个木先生好像是庆王府的人。
华元贵为庆王的唯一的女儿,又同靳文瑶和柳亚茹走得十分近。
太子殿下被禁足,本该低调处事的太子妃却又莫名地对她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