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抓到人吗。”
昏暗的书房,没有点灯,一个高大的背影,一双手背负在身后,窗外的月光照映在他手边,隐约能瞧见一只手背上有一道深深的疤。
一只手握着两枚玉石球在手里不停地盘转着,两只玉球时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的刺耳,也一声声砸在人的心上。
另一只手大拇指上带着一枚润得发亮的玳瑁扳指。
“没、没有……”跪在地上的人似乎透不过气一般忍不住身子颤抖。
“老马呢。”
“死了……”跪在地上的人头埋得更深了。
“所以,太子到底和谁见了面,现在谁也不知?”那人转过身来,他半张脸隐在黑暗中。
“只、只隐约听到老马喊了什么世子……”
拿人手中盘玉石的速度更快了些,玉石碰撞的声音也更加密集。
“世子?眼线没了,人也没抓到,满城的世子,你都要抓来吗。”
那人声音很轻,却让地上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地上的人赶紧道,“那个民房里属下发现了個密道,虽然被已经被毁了,但是挖开了应该会有新发现。”
“哦?”那人微微侧过头来,“挖开了吗?”
地上的人额头浸出冷汗,“没、没……再多两日,就、就……”
“就可以让陛下知道我在调查太子吗。”
“不、不是……”地上的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人又道,“木先生可有什么发现。”
木春双手抱臂站在一旁,想了今日的发现,“倒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就是遇到信陵侯府的马车,世子喝的烂醉如泥,同车的……”
他抱着手臂的手指忍不住捻了下衣料的纱线,“同车的世子夫人,疑似小产……”
那人轻呵了一声,“纪振明和纪老将军一世英雄,结果到了纪韫璋这儿却是个狗熊儿子。”
木春垂眸,“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忌惮纪侯,想要夺了纪侯的军权,还需添些火候。”
那人手却一摆,“纪侯那边先不急,不过是强弩之末。”
那人又道,“阿吉娜找到了吗?”
跪在地上的人忍不住抖成了筛子,“没、没有……”
那人慢慢转过身去,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杀了。”
不待地上的人求饶,门外闪进两个黑衣人,捂着他的嘴就拖了出去。
木春眼见地上的人被拖出去,眼也没眨一下,“纪侯为人谨慎,阿吉娜在侯府数年也只在世子身边,世子大婚后不久阿吉娜就失去了联系,恐怕已经被纪侯察觉。”
那人的食指慢慢转动着扳指,“都是些废物。”
“西晋那边什么动静。”
木春,“前日最新炼化的铁已经运送到了西晋,西晋君主说,爷的梦想指日可待。”
那人的脸上总算有些笑意了,“告诉西晋国君,公主在这儿很好。”
“是。”
——
玉徽园像个铁桶一般,谁也进不去,玉徽园的人也出不来。
下人们只能看到每日钟氏愁眉苦脸的进出玉徽园,眼瞧着越发得憔悴起来。
不由地心里开始叨咕,少夫人真的命不久矣?
这样的话甚至于愈传愈烈,甚至传到了钟氏的耳朵里。
钟氏大发雷霆,将几个嘴碎的全部当场发卖了出去。
一时之间侯府噤若寒蝉。
都知道了,少夫人虽然进门才三个多月,但是在夫人心中的地位怕是已经远超世子了。
瞧,世子已经在祠堂五日了,魏迟亲自守着,谁也不进能,
纪韫璋伤得重,若是常人,正中心脏,必死无疑。
可伤他的那人不知,他的心是反的,避开了最要害,命是保住了。
“兰儿,来吃些东西。”钟氏带着燕窝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说着她放下碗,靠近床榻,“烧退了吗?”
纪韫璋是钟氏的独子,从他被血淋淋地送回府起,她就没有闭过眼。
只要闭上眼,就是儿子满身血窟窿的样子。
荣佩兰朝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色,“昨夜已经退了。”
闻言钟氏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看着床上日渐消瘦的儿子,钟氏又忍不住垂泪了,“你个混小子怎么还不醒呢。”
荣佩兰小腿的伤已经结痂了,走路也不疼了。
她拉着钟氏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轻声道,“母亲别心伤了,汤太医昨日已经说了,夫君这两日就能醒来。”
钟氏抓住荣佩兰的手,轻轻捏了捏,“兰儿谢谢你,若没有你,璋儿只怕……还有你的腿,日后只怕会留疤……”
她满眼歉疚地看着儿媳。
荣佩兰反手覆在钟氏的手背上,安抚道,“母亲,夫君危难我理应出手,昨日汤太医也给了我玉容膏,伤得不深,不会留疤。”
说着她又想起那日纪韫璋那副濒死的模样,时至今日,她愈发看不懂纪韫璋了。
他到底是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还是……
突然,床上人的手指动了下。
荣佩兰发现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