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阵,雨一阵。
如天河决堤、瓢泼而下的大雨,终于变的小了一些。
淅淅沥沥,如同贫农组长尿滴沥,停歇一下、又来上一小股。
来上一股,又停歇一下...
阵雨阵风之中。
一位衣衫单薄的姑娘正逆风而行,两条大长腿如弯弓,看她样子,前进的实在是艰难。
夹杂着拇指大冰雹颗粒的阵雨,把姑娘的胸都砸出来两个包。
老大了!
——有实心球那么大...一个手有点捏不住,两个手捧呢,又有点用不上。
咕咕囔囔沉甸甸,浑圆饱满挺跳脱。
看着都觉得累赘...而且,她应该被冰雹、雨点砸的很疼吧?
你看那姑娘的脸:满脸痛苦之色、甚至都让人感觉她有点心灰意冷、痛不欲生了...
等叶小川冲至近前。
抹把迷糊了双眼的雨水,这才看清楚了来人...居然还是老熟人:这不是凌文亮的表妹安晓霞吗?
咦...!
一不沾亲,二不带故。
平常自个儿和安晓霞,也没任何交集。
况且今天三十里铺上上下下的人,都忙得要命,庄子里又没谁家有红白喜事办酒席...她来干嘛??
并且还是顶风冒雨、一脚浅一脚的跑到三十里铺来?
看安晓霞的样子。
她从白家沟大队赶到三十里铺庄子中间,应该还摔了几跤,以至于浑身泥泞。
狼狈的很!
“安知青同志,你这是...”
眼瞅着对方脚下一个趔趄,又有摔倒的预兆!
叶小川赶紧抢上两步,一下子蹿到安晓霞跟前,伸手扶着她,“你这是急事吗...咦,安同志,你怎么了啊?”
只见此时的安晓霞,满脸的憔悴。
好似一个刚刚生产、浑身虚弱不堪的产妇...那张脸呐...苍白的,也不知道是因为雨水太凉?
还是说。
她精神上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从而变得如此的难看?
虚弱,苍白,憔悴,面若死灰!!
哪还有半点,平日里一位年轻姑娘身上应有的那种朝气?!
“毁了,叶知青同志毁了...”
安晓霞满脸死灰,甚至就连看向叶小川的眼神里面,也没有任何一丝丝的灵动。
而是显得很呆滞很木讷!
只见她苍白的双唇微微颤抖,神情迷茫。
脸,倒是是冲着叶小川的。
但她说的话,似乎更像是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毁了,叶知青同志...这次,是彻底毁了...”
见状,叶小川皱眉!
安晓霞是胶东人,鲁西南的口音特别特别的土气。
所以她和凌文亮,自打来到陕北插队之后,这俩人平常基本上是不说家乡话的。
而如今。
安晓霞不惜顶风暴雨,深一脚浅一脚,甚至还摔了几跤。
如此着急忙慌的跑到三十里铺来,很显然,她是应该是遇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事情!
一件已经迫在眉睫、不得不立马着手解决的紧急事!!
否则的话。
她没道理,非得挑这个点跑过来找自己...
而且如今安晓霞,满嘴的老家童话...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她绝对是刚刚遭受到了极大极大的刺激!
就像那些重度抑郁症患者一样:会一个人不受外界因素影响,独自一个人自言自语。
并且自说自话的时候,重度抑郁症患者,肯定会用他最、最熟悉的儿时的语言!
很明显。
此时的安晓霞,就是处于一种“濒临精神彻底崩溃之前的临界状态”...
如果。
此时能把她的神志,给拉回到现实,能让安晓霞开始恢复理智,能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的话...
那么。
安晓霞就还能恢复正常,还能像以前一样正常的与人交流。
但假如...再去刺激她一下下的话,这姑娘....保管不出三分钟,立马彻底疯掉!!
不敢再刺激对方。
叶小川伸手将安晓霞扶稳,随后柔声开口问她,“先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说话之时,叶小川还不忘回头瞅一眼,那几孔用来养猪的土窑。
却发现有不少老少娘们儿。
都齐齐凑在土窑洞的另一个甬道口子上,用本来就脱下来了的衣裳遮住胸口、大腿根。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正朝着这边张望...
雨幕之中,水汽濛濛。
隔着2、30米远的距离,其实双方也看得不是太清楚,叶小川只看见白花花的一片。
讨厌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窥视的感觉。
伸手扯着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安晓霞往三十里铺庄子那边走。
一路上。
在叶小川的柔声安慰下,稍稍恢复了点神志的安晓霞,终于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
今天一大早,眼瞅着天气异常、生怕下暴雨引发无定河水暴涨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