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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社下馆子,吃了2块7毛8,最后一个人分得17块...】
这本私人日记兼账本的小册子。
通篇全是私密戏。
随便翻开哪页,不是一出“以身子换粮食”的悲惨而又龌龊的悲剧。
就是生产队仓库保管员和生产队会计,联起手来侵占集体财物的丑恶事。
接下来,叶小川连续翻开10几页。
只见里面记录着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三十里铺庄子里,当年那些还是小媳妇儿、大姑娘的女人。
她们晚上偷偷摸摸去大队保管室。
这些女人独自去找赵小蕊的公公,也就是畏罪自杀了的、以前那个孙保管员‘借粮’的事。
那时候。
由于没几个人会写字,尤其是婆姨女子里面,能识字的人...那就更少了!
所以当年谁谁谁、从生产队保管室里借出去了多少粮食?
全靠孙保管员自个儿记录。
其中,既有用身体换取少量救命粮的大姑娘、小媳妇。
也有那种。
没走大队粮食管理规定的正常手续,而是以个人的名义,向前任仓库保管员私自借用粮食的社员。
可以说全是一些成年老账旧账,死账烂账!
真要拿出来计较的话。
估计三十里铺庄子里,至少有80%的乡亲,逃不了得拿出粮食或现金,去弥补当年的旧账...
更进一步...如果将其作为要挟社员的手段的话?
这杀伤力...势必不可想象!
合上日记。
叶小川抬头问,“我记得你是叫邱凤珍吧?
现在我想问问,你拿着这本村里的隐私记录,跑到我这里来,究竟几个意思?”
“没,没甚意思。”
赵小蕊的二嫂红着脸,满是扭捏的回道,“我这不是寻思着,咱庄里老是有些顽固分子。
他们不听叶知青您的指挥、时不时的,老是跳出来和您作对么!”
说到这里。
赵小睿二嫂偷偷抬起眼睑,小心翼翼地瞟着叶小川开口道,
“我想,您要是有了这个小本本,以后庄子里的那些老顽固,哪个还敢和您作对?”
“这样一来,叶知青您想做点什么事的时候,那不就顺顺当当、没人敢反对了吗?”
这娘们儿!
她是打算让叶小川手攥三十里铺庄子里,很多人当年见不得人的隐私。
借此,以号令那些生产队社员?
真要如赵小蕊二嫂所愿的话...
以后叶小川要做什么事的时候,谁要敢跳出来反对?
那就把他、或他家人,或者是他父母当年的陈年丑事,统统给捅出来?
如此一来。
谁还敢不听话,谁又敢和叶小川呲牙?只怕借他三个胆儿,那也是不敢的...
“哗哗哗——”
叶小川想也不想,快速抄起办公桌上的那日记本。
随后,双手微微发力!
“哗哗哗”的,三下两下,便将日记本给撕的粉碎!!
“啊?别,可千万别!”
赵小蕊二嫂大急!
“在这个小本本的后面,还写着孙先云、孙会计,他当年伙同我公公,两个人一起侵吞集体粮食的证据!”
“哗哗哗——”
叶小川不为所动,直到将手里的日记本,全都给撕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片之后...
随手一扬!
至此!
三十里铺庄子里,以前发生在那个年代,许许多多不为人知、能毁人三观的的丑恶事。
现在全都化作片片纸屑,洋洋洒洒,随风飘落...
叶小川叹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是说给疑惑不解的赵小蕊二嫂听?
还是叶小川在告诫自己:“在黑暗里发生的那些人伦惨剧,是不可以用来作为一种要挟手段,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或许,有人说我是好人。或许有人会咬牙切齿的,把我定性为坏人。
——但至少我可以很自豪的告诉自己,我...至少,还是一个人!”
“如果我拿这种被迫用自己的尊严、去换取最基本的生存的乡亲,拿她们不堪回首的过往。
去满足自己的私利?
真那样做的话,我...恐怕就不配被称为...人!”
望着办公桌前目瞪口呆、宛如泥塑的赵小蕊二嫂。
叶小川此时说的东西。
更像是在努力的给自己鼓劲,而不是说给眼前这位、庄子里普普通通小媳妇听的。
——因为自己有着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以及强大的意念力。
如果自己压制不住内心的那股戾气的话。
那么对整个社会造成的伤害,肯定比100个孙会计加起来,都还要严重的多!
哎,那又何必呢?
毕竟这是自己深爱着的土地,哪怕再有不满意的地方,那也只能劝说自己努力去改变它,去一点点改善它。
而不是毁灭...
所以叶小川现在说的东西,其实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就像在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