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隆冬,天气寒冷。
加上工地上又是无遮无拦的。
在这种环境下,等到大几百号社员排队打完饭。
最后剩在木桶里的残羹剩饭,将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那就可想而知了:牛骨汤上面,飘着一层白花花的油,硬的跟无定河里的薄冰一样。
而且牛油这东西,和猪油还有所不同。
它一旦凝固之后,喝起来的话...吔!说实话,能把人的脊梁骨喝的猛然发僵!
骚味扑鼻,腻的让人反胃...实在是太痛苦了!
牛骨汤已经凝结。
而原本热乎乎、软绵绵的黄馍馍,此时已经变得硬邦邦的。
随便抄起两个馍馍,互相一砸...“砰砰砰”直响!
甚至就连那個香喷喷,又麻又辣的、用豆渣做成的烤饼,此时已经变的泛渣。
吃到嘴里。
完全没有热饼子的那种香脆香脆的感觉,而是跟吃沙子差不多,满口钻!
可就这种最粗劣、最让人下咽的食物,也能吃的杜老大他们几个狼吞虎咽、赞不绝口!
杜老二一边吞咽黄馍馍,一边大口大口的喝汤,“我说嘛,咋解人家三十里铺生产队的老乡们,替集体干起活来这么卖力...娘的,原来人家生产队给他们这么好的饭!
换成是我的话,我天天干,哪怕干得浑身瘫软...咱也乐意!”
杜老三也点头,“就是!这么香喷喷的牛骨汤,这么大的黄馍馍,吃下去,就是长力气!”
杜老四吾着,“我的亲达达吔,工地上竟然这么好的饭食?
我也就是大前年出义务工,让我去修水库,在开工典礼上,才吃上这么一回!
人家三十里铺生产队,牛气!居然天天给社员们吃这些!”
杜老大叹口气,“生产队集体上有钱没钱,社员们要想真得到实惠,还不是得看人家那些干部,究竟是甚啥人品?”
旁边。
手上拿着一个黄馍馍,一点一点掰下来,慢慢往嘴里塞的佘医生。
则慢慢悠悠开口道,“杜老大说的这话,在理!社员们过得好、过得坏,全靠领头雁怎么带。
看来...这个三十里铺生产队,咱是来对了!”
同样也在啃黄馍馍的杜鹃姑娘,柔柔一笑,“佘老师,您是没看见这里的工地上,人家那些社员们的精气神儿,那才叫个高涨呢!
和画片上,依我看啊,真还不输大寨公社,那些社员建设工地上的精神头哩。”
“大寨?”
佘医生微微一笑,“你知道那些社员,吃了多少返销粮?当地的工程施工队伍,为了他们的农业建设事业,付出了多少?”
“哎呀,您又说这个!”
杜鹃吓的一跺脚,赶紧扭头四下里看看!
见没人注意这边,杜鹃这才放下心来,“佘老师,你以后能不能别说这些,人家领导们不爱听...”
杜老大和佘医生他们,在那边边吃边聊。
一边也羡慕三十里铺生产队社员。
人家大干水利工程之际,社员们发自内心,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积极奋发的精神头!
这东西!
在别的生产队工地上,如果没有上级大领导来视察的情况下,那可真是难得一见的...
杜老大他们,在那里羡慕。
而王硕则把叶小川拉倒到一边,详细询问了,把那5个大汉带回来的用意。
随后。
王硕开口道,“你丫这种考虑倒是对的,其实,我也早就想在那些民兵之中,替换进去一些新鲜血液。”
“本地的社员,他们之间千丝万缕,利益纠葛不清。”
我只怕以后遇到那种,真需要让他们打硬仗的时候,那些家伙,只怕靠不住啊!”
王硕嘿嘿一笑,“现在好了!你丫的能不能再找些人手过来?
白纸上面总归好作画。
爷以后好好培养培养他们。
胁之以威,晓之以理,诱之以利,严之以纪...不出三个月,爷保证给你锻炼出来一支敢打敢拼、绝对听话的队伍!”
“爬哦。”
叶小川推她他一把,“整那么大的声势,你想干啥?要去剿匪吗?
咱们手头上有人,到时候能吓住脂米县城,或者是绥得城里的那些中二青年。
让他们不敢拉帮结派的、跑到我们三十里铺来闹事,就算不错了!你这还想去面北,搞场大的不成?”
“拉帮结派来闹事?”
王硕,自有他的骄傲。
只见他满是鄙夷的冷哼,“就凭他们?想当年,爷在四九城南铜锣巷,贴字报的时候...
估摸他们还在那里滚铁环、钉铁钉子玩呢!
那些孙贼,也就只敢欺负、欺负他们的老师!要是敢来招惹爷...呵呵!”
叶小川把嘴里那口黄馍馍,艰难的咽进肚皮,随后拍拍屁股站起身。
不起来,不行啊!
老支书和大队长他们两个,相跟着过来了。
王硕是个随性的人。
他不喜欢和老支书、大队长这种老实疙瘩,聚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