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里的人叫的恓惶。
好似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恐怖一样。
慌的上面的社员赶紧把长梯伸下去,只觉得梯子一阵阵的晃动!
两位最先下井负责挖土的壮汉,慌慌张张钻出地面,随即连滚带爬的滚到老支书脚下,“大爸完了完了!我、我要倒血霉了!”
“老支书啊,快救救我吧!这下子我可完蛋了!呜呜呜,老张家可就我这么一根独苗,可不敢有啥闪失啊!”
站在井上的众人,受那两位汉子的恐慌情绪感染。
一个个也是吓脸色惨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要知道,能被老支书点名过来专门负责打井的让人,哪一個都是生产队里最强壮的棒小伙。
如今那两个后生,居然被吓成这副模样?
嘶...井下,到底有什么吓人的东西?!
众人吓得如同看见蟒蛇的小鸡,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老支书则脸色一沉,“咋解着哩,被鬼撵了?”
“不,不是贵鬼撵...呜呜呜,大爸,我,我挖到人家的坟了...”
掘坟毁墓?
这...这就严重了
像这种事情,落到那些战将身上倒没事,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就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他们甚至以砸庙烧古籍什么的为荣。
但这次来挖井的汉子们,都是些村里的普普通通的农民,他们的胆子其实小的很。
如今这些社员不就是来干活,图能挣到10个工分吗?
三十里铺生产队10个工分,年底结算下来,碰到好的年景也就是3毛出头。
遇到雨水不太丰沛,生产队壮劳力干一天10个工分,也就2毛来钱。
如今只是干点活、赚一点点可怜巴巴的毛票而已,却把人家的老坟给掘了?
这得造多大的孽呀!
先不说人家的阴魂受到惊扰,到底会不会来找他们算账?
也姑且也不谈,这座坟墓的后人会不会来找后生们拼命?
就是说自个儿心里,也膈应的不行啊!
恐怕睡觉都得做噩梦!!
“别嚎了,男人家家的,嚎个甚?遇事解决事情就行了,流那些马尿有甚用?
再说了,你们这是因公!因公懂吗?为集体出力,又不是你们私自去掘坟拔墓的...能有甚孽债?”
老支书被他们扯着裤腿哭的不耐烦。
同时也是心疼这次打井,估计又是白干!
所以此时老支书的脾气也不好,“谁愿意跟我下去查看情况?”
举目四望。
7、8位汉子个个站在那里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叶--”
没等老支书叫全自己的名字。
“我去!”
叶小川赶紧举手,“老支书,我陪着你下去一趟吧。”
“好!”
事情有点危急,当下老支书也顾不得表扬叶小川。
只见他率先带头踩在梯子上,“小川你是知识青年,又是大地方来的。
自然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当紧些儿,你把我的手电筒拿上,咱们相跟着下去看看。”
今天大家伙干活很卖力,所以昨天才挖了不到3米的竖井,此时已经接近有4米深了。
要是在南方的话,有不少平原地区,打上个2、3就能见到水。
但是对于陕北这种黄土高原来说,2、30米都是小儿科。
就这点深度?
很多时候,恐怕连点水渍都看不一定看得见!
等到老支书和叶小川二人,下到干燥无比的竖井当中。
两人举目一看,各自不禁在心里暗叫一声“苦也”!
只见井口直径有2米左右、下面直径已经接近3米的竖井,口子小,肚皮大。
四壁干巴巴的,还有不少黄土在哗啦啦的往下滑落。
像这种情况。
已经足以证明此处的黄土中,根本就不含什么水分,所以才会如同干砂一样,不会板结在一起。
就这...哪见到一点有水的样子!
不过才打这点深度,没看到水脉,倒也并不是让人特别失望。
可让人绝望的是:在竖井的底部,赫然露出一个黑黑的窟窿!
而且在这个黑窟窿的边上,还立着用条石做成的拱门,上面雕凿着石刻对联:
【祥云笼吉地】
【瑞气罩银州】
哇靠!
脂米县城,古代就叫银州!
不用看别的,光瞅这副对联,就知道这铁定是挖到了人家坟墓的入口处了!
而且想来坟墓的主人,估计身份还不是特别低。
不然的话,它的下联一般就会刻成“瑞气罩佳城”。
称呼佳城,所指的地方就比较空泛,而不是像这样具体点名说脂米县城!
谁会去关心一座具体的古城?
谁又有那个资格,指明给离此不远处的银州城祈福?
墓主人如果没点身份地位,那恐怕就有点托大、有点不自量力了的嫌疑了。
而古人最是讲究一个身份等级,趱越礼仪之事,通常是没人敢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