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安置点里,又,又干架了!
胡勇想蹭饭没蹭成,这家伙倒也不放在心上,骂骂咧咧的发泄了几句,然后占据炕上最好的位置就睡下了。
他这是准备去睡梦中找人聊聊天,用以抵抗饥饿。
男知青住的窑洞里面,一片鼾声,很是和谐。
所以这次干架,发生在女知青那边。
原来却是马璐,一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紧挨着烟道的入口处那里睡,更暖和。
结果脱了衣服睡上去,没过一会儿,马璐才发现自己想错了:那里真他娘的烫啊!
跟烙饼子一样的。
仰着睡后背受不了,侧着睡半边熟。
要是趴着睡吧,馒头都得变烤包子...实在是让人难受!
本身这种通炕是用砖头垒砌而成,然后在上面铺上一层薄石板。
石板上再铺上一层毡毯。
睡觉的时候,女知青们各自拿出自己的褥子铺上,盖好被子就行了。
就那么一层薄薄的毡毯和褥子。
时间长了,烟道入口处的隔层,根本隔绝不了从石板上传来的高温。
于是刚睡下去不久,马璐便爬起来,准备抢夺后面一点的位置。
熊英她不敢招惹。
毕竟熊英的吨位大,一屁股都能把她怼飞!
女知青队长,和陈美华好的穿连裆裤,而且又是知青里的前辈,马璐自然不会去惹黄敏。
而冉苗冉婷两姐妹同心,双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马璐还是懂的。
想来想去,也就张海丽软弱一些。
于是马璐抱着被褥,非得和张海丽调换一下位置。
“干嘛,你为啥老是欺负人家张海丽?”冉苗看不惯,于是支楞起身来质问马璐。
“什么叫我欺负她?我这叫阶级立场坚定!”
马璐板着脸,义正言辞的回敬道,“她什么成分,像她这样子的资本家小姐,难道不应该在艰苦的环境下,洗涤心灵、接受彻底改造?”
苗婷一看,话题居然扯到这种高度了?
便赶紧伸手轻轻拉拉自家妹妹,示意她不要多事。
“起来,你们这种资本家小姐,搁在过去的时候,只知道享乐、只会让广大贫困群众受尽苦楚!现在,是该还债的时候了!”
马璐抱着被褥,不由分说的把被窝里的张海丽往外拽。
没成想!
张海丽身上穿的贴身内衣,却是用白绸手工缝制而成。
这种白绸有点像参蚕丝,贴身很舒服,但却不怎么结实。
被马璐这么一扯!
只听见“哗啦”一声,张海丽一只胳膊上的袖子被拽了下来,连同胸前的一大片衣服,也变成了乞丐装。
一对白花花的翘起,在煤油灯下显眼异常...
顺带连同张海丽胳膊窝下的那把黑刷子,也露了出来。
“马璐你干嘛呀!”
又惊又怒,又气又羞的张海丽欲哭无泪,“你好好说,我让你就是了!干嘛要拽我?”
“拽你?呵呵,对待阶级异类,就只能用铁拳,毫不留情地把它砸碎!”
马璐拽烂了别人的衣服,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发虚:毕竟在这个时期,要想弄到一点布票、置办一件新衣服,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好多家里的小孩,都是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给老三。
就这么轮流着穿。
其根本原因还不就是因为布票紧张,很难弄得到?
这事情已经发展至此,马璐也没有退路,就只能外强中干的继续硬撑...
“马璐你干嘛?”
黄敏皱眉,“大家都是插队知青,就应该团结一致,同甘共苦才对,你为什么老是和人家张海丽过不去呢?”
“黄敏同志!请你认清自己的阶级立场。”
马璐来自四九城,她并不怕川妹子黄敏。
何况黄敏身上的这個知青队长,只是一种名头,本身是没有任何实权的。
也就在生产队干部和知青之间,起个上传下达、类似于传声筒的作用。
大家伙尊重黄敏的时候,可以叫一声队长。
不把她当回事的话,照样可以不鸟黄敏。
“马璐!你别动不动就给我扣帽帽!”
黄敏生气了!
骨子里的泼辣性格顿时爆发出来,“我家三代贫农,我爸给前线送过军粮,我妈也替战士们缝过坎肩!
部队上的首长还接见过我爸妈,马璐你还有什么大帽子,尽管给扣过来,看我能不能戴得住!”
“哟,要讲你家的光荣史是吧?”
马璐毫不退让,“说那些没用,我现在就请问黄敏同志,搞不搞得清楚你自己的阶级立场?”
“蹭”的一下!
黄敏穿着贴身衣裳,从被窝里猛然钻出身来!
四只气囊相对,黄敏两个尖马璐两个圆,一对互不相让的女知青站在炕上怒目而视,一个个都气鼓鼓的。
宛如两只鼓足了气的蛤蟆...
正当女知青宿舍里吵得不可开交之际。
男知青们也被隔壁的动静给闹起来,但却不敢过去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