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昇赶到考场已经迟了,但只迟到了几分钟,监控老师说了几句就将他放进去了。
大学期末考试不难,吃透课上知识就能做完试卷上大部分的题。
傅昇需要争取奖学金,他只能强行赶走脑海里不断循环的傅鸢的声音,强迫自己将所有注意放在试卷上。
“傅昇,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笔尖划破了试卷,傅昇长叹出一口气。
这些人是欺辱他上瘾了吗?
人人都说是他勾搭了许若,说他配不上,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事实是,许若不愿意放手,许若才是那个主动的人。
可傅昇也清楚,总有一天,他和许若的地位会颠倒过来。
许若就像一阵风,傅昇不是能让他停留的人。
很多话,就算傅鸢不说,傅昇也能想到。只是被她一闹,他和许若间隐藏着的差距就具象化成了一个名字。
他不该在不切实际的情爱上花费太多的心思,他需要不断参加竞赛打磨履历,寻找能为未来增光添彩的实习工作,他要存钱,他要活着。
他和许若的生活没有任何交点,只要许若不想,他们就能断了联系。
他不能叫停,他也不能阻止一段感情的结束。从允许许若追求他的那刻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主导权。
脑子里的想法很多,每个都和许若有关。
傅昇提前交卷,在监考老师检查完试卷后拿着东西离开。
他知道许若会来接他,庆祝他考试结束,开启美妙的暑假。
但暑假没什么好庆祝的,也并不美妙。他没时间和朋友玩,他需要赚钱。
许若当然扑了个空,他等到教学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没看见傅昇的影子。
打电话没人接,消息也没人回,许若不知道傅昇又吃错了什么药,最近不是都好好的么,又在闹腾什么。
下午的太阳不大,但站在室外几十分钟也很难受。脚底像踩着个锅炉,热到窒息的气浪接连不断往脸上喷,许若流了一身的汗,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闷得快熟了。
真没谁是傅昇这样的,阴晴不定,软硬不吃,有时候你觉得他动心了,怀揣着激动颤动的心期期艾艾往前走了一小步,然后又会发现他忽然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是许若第一次泡男大学生,真就跟哄叛逆的孩子一样。
他盯着残阳往回走的时候,几乎想着要放弃,但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得不到的有沈修沅一个就行了,傅昇凭什么要拒绝他。
许若是自傲的,他愿意放弃对沈修沅的追求,是终于在终年累月中接受了沈修沅和他的差距,他承认这样的人不是他能得到的。
可傅昇不一样。傅昇就是一个普通的长得好看的穷学生,他要钱有钱,要身材有身材,还会哄人,傅昇有什么不满的,非要一次次拒绝他。
许若体谅傅昇的自尊心,开来学校找傅昇的车是特意买的普通品牌。让人看见许大少爷开着满大街都是的杂牌车,大概都会觉得他掉价。
许若把车载空调调得很低,等车内空气冷得差不多了才钻进去。
冷风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儿,忍着脾气再次给傅昇拨过去一个电话。
他们说好了要一起吃晚饭,傅昇没道理一声不吭就鸽了他,没这样做人的。
事实表明傅昇真的不会做人。
许若再打过去,傅昇直接关机了。
“草了。”
许若将手机砸在副驾驶上,薅了一把头发。
他又去了傅昇打工的地方,得知傅昇已经辞掉了兼职。
跟人道了谢,他辗转回到学校宿舍,宿管阿姨不让外人进去,他缠了很久也没办法。
规章制度是死的,阿姨把他放进去了就是工作失职,她不愿意承担风险也是理所当然。
许若见她实在为难,又道了句谢,往旁边的花坛上蹲着。
阿姨看不过去,长得帅的男生挺招人喜欢的,她远远提醒了一句:“哎,小伙子,别蹲那儿,蚊子多。”
许若冲她摇摇头。
多咬些包才好,他得去傅昇面前现眼,告诉傅昇,他搞成这样都是因为被某个不守承诺的薄情郎放了鸽子。
月亮出来了。
月光比节能路灯的光都亮,许若的影子拉了很长,阿姨给的花露水用了半瓶,他的胳膊、大腿和脖子上全是被咬出来的包。
许少爷含着金汤勺出生,平时连蚊子都见不到一只,今儿憋屈得当了一堆蚊子的晚餐。
早就过了门禁时间,他跟傻子一样守株待兔,把自己蹲成了个树桩,兔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许若活动着蹲麻的大腿,低骂:“兔崽子。”
“爱咋咋,老子还不伺候了。”
身上的包痒得慌,许若只有两只手,挠了这里那里又开始痒,他恨不得自己是只变异八爪鱼。
“我简直跟舔狗一样。”许若越想越生气,气得委屈,“谁稀罕和你吃晚饭啊。不谈就不谈,死装男,就知道吊着我。要不是你草得我舒服,谁想浪费时间追你?”
“狗傅昇。”许若挠了一指甲的血,控制不住情绪越骂越脏,“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