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炘亲吻池御锦被冷汗打湿的鬓角,低声问:“你是在记恨我么?”
池御锦回答不了他,大抵是又梦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下意识就往更加温暖的地方钻。
金瑞炘感受着他的靠近,手臂又紧了几分。
是他错了吗?
他喜欢池御锦,不乐意看见池御锦在外面沾花惹草、招猫逗狗,所有把池御锦关起来,让他整日见的、碰的都只有他一个人。
是人都有私心,都有欲念,他不过是率性而为,又有什么错呢。
池御锦能够违背他的想法去外面找人,他为什么不能强迫池御锦只待在他身边。
这样才公平啊。
这都是池御锦自找的。
再恨,也该消气了吧。
那场火,可是几乎烧光了他所有的亲信。
如果不是有一队人被他派出去办些私事,又恰好在那天赶回来,连他都要死在那场大火中啊。
最荒谬的是,那队人是替他去找寻散落在北琦的珍宝的。珍宝只在传言中出现过,金瑞炘听了十几年,在那一年动了心思。他二十二岁,得知Z国的法规,想要用珍宝哄池御锦开心,他妄图把池御锦变成真正的家人。
现在想来,只剩可笑。
几十条命,够赔偿池御锦在他这儿丢失的一切了吧。
好不容易养了几年才让身体恢复了七八分,他迫不及待就寻了机会找过来。
比起报仇,他更期盼的,似乎是见池御锦一面。
看一看这个让他每天夜里都恨得牙痒痒的人过得怎么样,有站在白骨垒成的高台上如愿吗?
可看了,他压抑的占有欲又破土而出。
池御锦如何死不是死呢,既然池御锦把他当成洪水猛兽避之不及,连接触都觉得恶心,那他为什么不彻底断了池御锦的念头。
既然那么想逃,那他干脆断了池御锦使劲扑腾的翅膀,让池御锦只能对着他这张看着生厌的脸过一辈子。
死太容易了,他要永永远远折磨池御锦。
“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金瑞炘将池御锦的脑袋按在胸口,低头,咬住池御锦的耳垂,撕咬出血气才放过,声音落在散不开寒气的夜里更显得冰冷:“宝贝儿,你逃不掉的。”
当晚池御锦发了高烧,滚烫的身体和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将睡得还算安稳的金瑞炘吵醒。
他很久没有睡得如此沉,醒来时脑袋还有些发懵。
池御锦的额头贴着他裸露的皮肤,金瑞炘骂了一句脏话。
“娇气。”
他不打算让池御锦烧成傻子,打电话找人叫来了信得过的医生。
医生到时,金瑞炘已然等得不耐烦了。他在网上找了办法,先是用湿热的毛巾将池御锦全身都擦了一遍,再伺候他换了一身衣服,还打了一盆冷水,打湿帕子,为池御锦物理降温。
金瑞炘就没伺候过人,池御锦被他毛躁的动作刺激得在中途醒了一道。
金瑞炘在洗毛巾,没注意,倒是池御锦不老实地蹭到床边,靠着他的背,喊他的名字,说:“金瑞炘,我难受。”
“难受不死你。”
话是这么说,但后面,金瑞炘的力道就小了许多,打了十几个电话催命一样把医生催来。
医生不敢耽误,把医药箱一放,开始上手做检查。
他小心翼翼掀开了棉被,猝不及防被一枪抵住了脑袋。
金瑞炘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找死?”
医生两股战战,咽了口唾沫,收回手举起,悲哀道:“少爷,我得检查一下他的发病原因。”
金瑞炘用枪拍了拍他的头,威胁道:“你敢碰他一下,我保证,你的手指一根都不会属于你。”
“当然、当然。”医生快吓尿了,也没人告诉他顶上的少爷脾气那么大啊。
再说,床上到底躺的是什么人,值得他们少爷如此护着。
医生找出一副医用手套,尽可能小心地重新掀开被子,看见昏迷的男人裸露皮肤上大片大片的伤痕。
活了大半辈子,他也见过不少伤口,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怎么造成的。
医生顿悟,原来是少爷的姘头,怪不得。
只是……衣服好好在人家身上穿着,这更里面的伤口也见不着啊。
看不见伤口就没办法开药,但看见了伤口,他大概也没命开药。
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罗刹,怎么可能容忍刚恩爱过的床上人暴露在外人面前。
金瑞炘失去耐心,抬脚就踹,“愣着干什么?”
医生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堪堪稳住身子,连冷汗都来不及擦,哆嗦着手就要去扒池御锦的裤子。
还没碰到,他直接连人带医药箱被扔出去了。
手下将他按在地上,金瑞炘蹲下身,匕首插在他的手掌旁边。
医生吓得直求饶。
刀锋偏了几分,手背被割出了血痕,金瑞炘扯唇问:“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嗯?”
“不敢,我真的不敢,少爷。”一场飞来横祸让医生着实体会了一次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汗水流进眼睛,他抖着嗓音求饶:“他烧得太厉害,我必须得看见他的伤口才能开药。药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