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到了吧。”池愿说。
心有灵犀在这一刻获得了具象化,手掌搭在池愿后脑勺,沈修沅很轻地“嗯”了一声。
喉咙干涩,掌心变得湿润,出了一层汗,池愿略显无措,在衣服上擦擦汗,哑声说:“我没有想对叔叔不利,也没有想用这件事威胁你。”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呢?”
池愿听见沈修沅叹了一口气。
他以为是幻听。
手掌绕过脖颈,手指捏住下颌,食指曲起一抵,池愿被控制着抬头,唇贴在沈修沅唇角。
像一个池愿主动的吻。
沈修沅喊他宝宝,问他:“是你的错吗?”
池愿不摇头也不点头。
黑暗中,沈修沅说话时,唇瓣会蹭过他的唇。
池愿很小心地,真正主动往上贴了一下。
捏着下颌的力道瞬间加重,不知道事态怎么变得焦灼,池愿愣愣地,感受到唇瓣被沈修沅的手指按住,他只要一张口,似乎就会含住那根手指。
“别招我,小池。”
沈修沅的气息和沈修沅的威胁相伴而来,池愿僵在原地,不敢动作。
闷声一笑,沈修沅揉揉池愿的唇,撤开手,低头在他额心落下一吻,将人抱紧,调笑:“又怂又爱玩,是不是就是说的我家乖宝?”
池愿心说他只是暂时没学会怎么当一,先让沈修沅得意几天。
没得到回答,沈修沅当池愿默认,他不打算在池愿没有完全接受他时做出什么,便不再吓唬孩子。
循序渐进,也许生理上挺急,但沈修沅能忍。
沙发空间小,沈修沅每说一句话,池愿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不问你,只是还没想好,应该怎么感谢你。”
“感谢?”
“嗯。”沈修沅说,“感谢。”
感谢池愿帮他照顾父母,感谢池愿愿意花心思花时间通过迂回的方式帮助父亲摇摇欲坠的公司,感谢池愿在五年里都没有放弃过他。
男孩子骨架硬,沈修沅却觉得他们家池愿软得不行,性格软,心底软,嘴唇也很软。
掖掖被角,被被子裹住的池愿被迫又朝沈修沅怀里滚了一点。
沙发放不下两双大长腿,它们只能搭在一起。
沈修沅问:“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睡不着吗?”
“没。”池愿说,“只是怕你误会。”
沈修沅啧了一声,不太赞同问:“在小池眼里,我就这么笨?”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沈修沅听见池愿在他怀里哼唧半天,几不可闻地从鼻子里“嗯”出一身。
“嗯?”疑问语气,沈修沅难以置信地重复这个单字。
怀里的池愿点点头,更笃定了,“嗯!”
也不知道一个字凭什么能拥有那么多种不同的表达情绪。
沈修沅正反思是不是平时在池愿面前装得太过,让孩子以为他就是个笨蛋。直到他发现越来越不对劲,池愿明显在颤抖。
?
在黑暗中摸索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借着屏幕微弱的光,沈修沅掰开池愿挡着脸颊的手,看见某人还没压下去的唇角。
磨磨牙,沈修沅气乐了。
“好玩么?”
池愿移开眼睛,敷衍摇摇头。
在一起后,池愿终于能够吃一堑长一智,清晰认识到沈修沅是个食肉动物,猎物趾高气扬在他面前晃,只会被按在地上吃的一干二净。
但此刻的池愿还没有这种觉悟,食肉动物也没完全暴露自己。
猎物只是被按在沙发上,挠了几分钟的痒痒肉。
池愿怕痒,一笑,手脚就没力气,喘着气按住沈修沅的手,说我错了。
沈修沅看着心动,问他是不是喘不过气,要不要帮忙。
池愿想说不用,但一开口,腰间的手就开始动,精准在痒痒肉周围挠。
最后还是被强行渡了几口气。
屏幕还亮着的手机摔在地上无人问津。
精疲力尽之际,沈修沅往池愿手腕套了个东西。
沈修沅越帮越忙,池愿艰难呼吸,摸索出那是一条手链。
记忆涌上,池愿呼吸一顿,心底漫起密密麻麻的自责,“是我摔碎那条吗?”
“不是。”沈修沅牵着他的手凑到唇边,吻他的手指,“是母亲给你求的佛珠。”
池愿忽然觉得那串珠子变得滚烫,喉结上下滚动几圈,不确定问:“给我的?”
“嗯。”沈修沅勾了勾唇,补充道:“给她的儿媳妇。”
这事连沈修沅都不知道。
还是沈母不放心沈父,搭专机来海城督促沈修沅调查所谓的魏总时,沈母交给他的。
查出结果时,沈母就坐在他对面,手中的养生花茶洒了大半在地上。
“这傻孩子。”沈母看起来是要哭出来,但最后竟然是瞪了沈修沅一眼,“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沈修沅沉默着反复翻看公司的流水,外加沈母带来的这几年沈父和她生日时的礼单。
池愿一个人,每年要往沈家送四份礼。
钱财都是次要,重要的是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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