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车水马龙的繁华城市灯光迷人眼,愈加惹人沉醉。
喻霄到底是个宅男,经营不来酒吧,五年前接过酒吧管理权后不久,就被邢亦霄登堂入室,以老板娘的身份,将管理权大包大揽了过去。
刑侦支队支队长坐镇,酒吧奢靡之气全无,正经得喻霄想在包间里背诵民法典。
玩乐之所搞成这样,没多久就只有出账没入账,亏得邢亦霄想得出来,自掏腰包咬着牙把酒吧苦苦支撑了起来。
喻霄坐享其成,数着钱由他闹。
邢亦霄出钱出力,自然不会亏待自己,找着机会就要跟喻霄讨亲亲抱抱。
一开始,他还会避着人。后来习惯了,他理所当然把自己当成喻霄男朋友,正经男朋友有名有分还藏藏躲躲做什么?他又不是见不得人。
邢亦霄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行为愈发猖狂。
习惯成自然的结果就是,这货不仅不避人了,连场合都不顾。
喻霄麻木推开糊了自己一嘴口水的邢亦霄,僵硬转身,面对许久不见的沈修沅,一板一眼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修沅挑眉,喝酒不言语。
喻霄一脸“你爱信不信的表情”,坚持说:“他其实是想咬死我。”
邢亦霄很不给面子,胳膊搭着他的肩膀,噗嗤一声笑出来。
“恭喜。”沈修沅举杯。
邢亦霄越过喻霄,抬杯和他一碰,“谢了。”
沈修沅咽下烈酒,抬眸看向喻霄,“池御锦不会来了。”
“……”等了快一个小时了都没人影,喻霄拿出手机,翻动着十来条拨出去无人接听的号码,闷闷开口,“可能没看手机,再等会儿?”
“不用。”
沈修沅抬手,虚虚拢住喻霄的手机屏幕,“过段时间,我自己去找他。”
喻霄眼睛一亮,“你想通了?”
“我欠他一句道歉。”沈修沅说。
怀里的身体突然僵硬,邢亦霄搭着喻霄肩膀上的手下意识捏了捏他的耳垂,“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喻霄拨开他的手指,抿着唇,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邢亦霄福至心灵,“是不是……”
“嗷!”
喻霄一脚下去,邢亦霄自顾不暇,也不多嘴了,就抱着腿,哀怨地躺在沙发上生闷气。
两人的打闹落在沈修沅眼里,沈修沅弯起桃花眼,打趣的语气:“瞒着我什么?”
“没什么。”
喻霄抓了两下头发,嘟囔半天,抬眸观察几秒沈修沅的脸,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沈修沅,你看着不像是三十几岁的人。”
“?”
喻霄打不定主意该不该告诉沈修沅那件事,他当黑客的时候,是不把别人的隐私当回事,但……他答应池愿要保密。
小孩儿当时找到他,眼睛还是红的,就跟他谈条件,看着就让人心疼。
池愿的长相太突出了,喻霄恍然一想他眉眼皆是哀愁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升起对小辈的怜爱之心。
算了。
喻霄轻咳遮掩住不自在,“就夸你保养得真好。”
沈修沅没多想,只当这段插曲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接风宴办得不像接风宴,像秀恩爱现场。公司还有一堆事,沈修沅空闲时间不多,起身接过侍应生手里的外套,“我先走了。”
喻霄想送,被沈修沅按着肩膀又坐回了沙发上,“几步路,不用送。”
“对啊,送什么,比指甲盖都短的距离。”邢亦霄缓过痛劲儿,胳膊缠上喻霄的腰,冲沈修沅吊儿郎当打了个响指,“沈总慢走啊。”
沈修沅颔首。
*
入秋有段时间,街边刮起阵阵秋风。
一位年轻人从计程车上下来,付了钱,头发被夹杂着计程车尾气的风吹乱。
他像是对周围不熟悉,打着导航弯弯绕绕好几分钟才找到地方。
年轻人停住脚步,不知道在想什么,抬头盯着一块酒吧招牌看了很久。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远远跑来一群你追我赶的小孩儿。
池愿的大腿撞上个什么东西,他低下头,和握着糖葫芦的小鬼大眼瞪小眼。
小鬼的家长来得很快,牵住小鬼的手,连连向池愿道歉:“抱歉抱歉,没撞疼你吧?阿远,给哥哥道歉。”
“哥哥对不起。”叫阿远的小鬼很听话,“糖葫芦给你吃,哥哥别生气。”
家长面露尴尬,低声呵道:“你吃过的让哥哥怎么吃?”
池愿蹲下身,手掌落在小鬼头顶,轻轻蹭了蹭,“没关系,哥哥不生气。”
小鬼嘿嘿笑出声,举起手上的糖葫芦,说:“糖葫芦!”
“哥哥不喜欢吃甜的。”
家长见他不在意,模样长得又好,语气放松许多,笑着说:“抱歉啊,孩子调皮。”
池愿摇摇头,“去玩儿吧。”
小鬼欢天喜地牵好家长的手,笑闹着追上前方的玩伴。
池愿的视线追寻小鬼的背影,于尽头被一双被浅灰色阔腿牛仔裤包裹着的长腿挡住视线。
蹲久了腿麻,池愿撑着膝盖站起身,不经意抬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