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外头天冷,咱们进屋说话吧。”
安陵容扶着林氏往里走,也不忘吩咐宝鹊领着春嬷嬷去用早膳。
春嬷嬷这次能得以陪着母亲入宫,应该成乐安排的。
“女儿不孝,劳累母亲早早起身。”
门口的帘子一放下,安陵容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吓得林氏连忙将人扶住,“容儿,这可使不得。”
“你可是皇上亲封的贵妃,怎可向我这四品恭人行如此大礼?”
“娘,您十月怀胎辛苦生下女儿,这一礼,您受之无愧。”
安陵容近来时常梦到前世之事,一见到最牵挂的母亲,她就有些忍不住想对她好。
“容儿,娘知道你的孝心。咱们母女无需客气,快让娘好好看看你。”
林氏拉着安陵容在榻上坐下,关切地将她上下扫了一遍。
“容儿,你清瘦了许多,是不是宫里有什么烦心事?”
“娘,女儿一切都好,只是想到您要入宫,就高兴得好几晚睡不着觉。”
“如今娘一来,女儿又怎会有烦心事。”
安陵容轻轻地靠在母亲瘦弱的肩头,熟悉的味道传来,令她这几日烦躁的心安定了下来。
林氏像往常一样随意地搂着女儿,轻声细语地同她讲述宫外的趣事。
“侍郎家的公子太过跳脱,被告假的侍郎大人追着用鞭子抽打。”
“原来咱们住的那条巷子里有一家挖出了一口甜水井,听人说整日坐在屋里数钱呢。”
“......”
“母亲上香时瞧见了刘夫人带着女儿同人相看,那小伙子满脸的疙瘩,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坡地上。”
“年初果郡王要娶侧福晋的消息在京中传开,伤了无数待嫁女儿的心,甚至有那胆大的当街拦着他确认真伪。”
“他同你爹一样有个好皮囊,娘觉得这样的人靠不住。”
“......”
安陵容听着母亲的絮絮叨叨,觉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她时不时地附和几句,林氏说得更起劲儿了。
“庄子上的一家佃户有两个女儿在同一天出门,谁知道抬错了新娘子,你猜最后怎么着?”
话锋一转的林氏特意卖了个小关子。
“怎么着了?”
帘子外伸出了一个好奇的脑袋,弘曜疑惑的猜测。
“外祖母,佃户的家两姐妹是不是要换回来?”
弘曜的话音刚落,就被安陵容打断。
“弘曜、昭华,快来给外祖母请安。”
“哎呦,使不得,该是我向八阿哥和昭华公主请安。”
林氏一见龙凤胎外孙,就笑得合不拢嘴。
安陵容一把将人按在榻上,温声劝说。
“娘,弘曜和昭华还年幼,可受不得您这样的大礼。”
因着安陵容坚持,林氏在两个孩子拜见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箱子里放的是外祖母这几年派人搜集的京中时兴小玩意儿。”
“你们兄妹二人一人一箱子。外祖母给六阿哥准备的也有,到时你们三兄妹一起玩儿。”
龙凤胎有着七分的相似,林氏怎么看都看不够。
安陵容瞧着两个孩子凑到母亲身旁说小话,便示意宝鹊上早膳。
热热闹闹的一顿早膳用完,沉迷于外祖母讲故事的兄妹俩拉着林氏去了后殿。
随着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小,安陵容给宝鸽使了个眼色。
没过多久,春嬷嬷便出现在了正殿。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
安陵容虚浮一把,示意她起来。
“春嬷嬷请起,您老人家在安府住得可还习惯?”
“托娘娘的福,老奴在府里吃好喝好,腰带比从前松了两指。”
春嬷嬷笑眯眯地回复。
她对安府的生活特别满意,不然她也不会在夫人入宫前找到少爷言明自己随行侍候。
“嬷嬷快请坐,安家有您操劳,本宫在宫中也安心。”
寒暄过后,安陵容便直接询问。
“嬷嬷此次入宫可是有什么事要禀报?”
“娘娘圣明,奴才确实有事上禀。”
春嬷嬷说话时还看了一眼门口的厚帘子。
“嬷嬷,外头有自己人守着,您无需担忧。”
“主子,老爷三年孝期结束,便有人陆陆续续上门向夫人提亲。夫人羞恼之下将表明意图之人撵出了门,并严令府中之人守口如瓶。”
“老奴派人调查过,上门提亲之人皆出自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家族。”
安陵容一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春嬷嬷,你将上门提亲之人的名单一一报上来!”
“老奴遵命,佟佳氏一族......”
安陵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些人几乎都是各大家族的旁支子弟,是她给母亲带来了麻烦。
“春嬷嬷,稍后本宫再派一批人回府护卫,若是有不识趣的人上门,直接打出去。”
安陵容厉声吩咐。
母亲已受了那么多的苦,怎还有人不长眼地惹她心烦?
“可还有其它的事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