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直接问余莺儿腹中的胎儿如何,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问候庶福晋本人。
毕竟余莺儿腹中的孩子是四阿哥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若能平安降生,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孙子。
不管怎么说,对于那个尚未出生的皇家子嗣,苏培盛都要给予一定尊重。
“总管大人,余庶福晋从正殿出来就说肚子疼,服用了张太医开的安胎药后已歇下。”
小太监谨慎斟酌的回复。
“四阿哥贴身伺候的李玉公公在正殿,奴才这就去喊人。”
他人在阿哥所的屋檐下,即便知道一些屋里的动静,也不该乱说话。
“不用了,杂家亲自去找他。”
苏培盛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颂芝。
“东偏殿那里就劳烦颂芝姑娘走一趟。”
“苏公公客气了。”
颂芝没有推辞的应下此事。
余庶福晋只要住在宫里一日,都归娘娘管,她得去瞧瞧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颂芝瞧见余莺儿半张红肿的脸颊时就明白了她动胎气的原因。
整个阿哥所胆敢对余莺儿动手的恐怕也只有住在正殿的四阿哥。
她在心底默默念道。
“皇家的男人可真绝情。余莺儿受欺辱之事得尽快上禀娘娘。”
正殿的苏培盛一进门就看到张五味正在给李玉处理脸上的伤口,他等到张五味忙完,连忙询问。
“张太医,四阿哥可还好?”
“苏公公,四阿哥恢复了神志,但也察觉到了那令人难以启齿的伤处,他无法接受所受到的伤害,情绪极为失控。”
庶福晋和李玉身上的伤都是盛怒之下的四阿哥动手造成的。
幸好他有一半的身子不能动弹,不然张五味可不敢保证庶福晋腹中的胎儿会不会出现意外。
“我趁着四阿哥不注意的时候给他扎了一针,只能暂时让他安静下来。”
“鉴于四阿哥现在情绪不稳定,我准备往药方子里添加几味安神的药材,苏公公你意下如何?”
苏培盛能到阿哥所来,肯定代表的是皇上。
张五味将这个难题抛给他。
“张太医,杂家奉皇命前来探望四阿哥,对一些病理之事不太懂,要不你亲往养心殿向皇上汇报此事?”
这老家伙明显是想给四阿哥下药,苏培盛可不敢应下来。
“苏公公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向皇上汇报。”
张五味被大喊大叫的四阿哥折腾惨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颂芝将带来的东西留下,也急匆匆地回去禀报。
“主子,四阿哥醒来性情大变,余庶福晋和他的贴身太监李玉都遭受了责难。”
“奴婢亲自去探望了余庶福晋,她脸颊肿得老高。那李太监脸上还涂着厚厚的药膏子。”
“您是否要过去看看?”
华贵妃轻轻的摇了摇头。
“派人送些礼品过去就成。四阿哥是皇上的儿子,此事自有他来处理,本宫不敢越俎代庖。”
余庶福晋还能喝安胎药保住胎儿,当年的她可是面对了无数人的算计。
就冲余莺儿肚子里是皇上的孙子,华贵妃就不想管这一摊子烂事。
她将宫权牢牢地抓在手上,也是为了让翊坤宫和永寿宫过上安稳的日子。
华贵妃想到放在宫里的凤印,捏着鼻子哼哼。
“近来宫里没什么乐子,你派人盯着阿哥所那边,若是有什么乐子,第一时间告知本宫。”
“是,娘娘。”
颂芝憋着笑意应下。
自家娘娘还是嘴硬心软,见不得有孩子受苦,尤其是生了安乐公主后。
华贵妃没有瞒着安陵容阿哥所发生的事情。
给安陵容轻轻揉着膝盖的宝鸽很疑惑。
“主子,听说余庶福晋的脸都被打肿了,您说她怎么就不知道躲呢?”
平时两位阿哥和公主玩闹之时都知道闪躲,这余莺儿怎么连个孩子都不如。
安陵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解释。
“在这宫里就是这样,上位者想要动手教训人绝对不能躲,不然只会招来更严厉的惩罚。”
若是皇上有朝一日要朝着她伸手,安陵容也只能生生地受着。
这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势所带来的压迫。
不过安陵容倒是觉得余莺儿受伤之事存着蹊跷。
从未听闻过四阿哥擅长用左手,那断了右手的他是如何重伤余莺儿的?
余莺儿倒是好手段,连张五味都瞒了过去。
“宝鸽,明日早膳后,你收拾些余莺儿用得上的东西给她送过去。”
安陵容轻声吩咐。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余莺儿都算是帮了她的大忙,缠住了最令她忌惮的人之一。
若是余莺儿再狠心一些,弘历这辈子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奴婢明白。”
宝鸽手上的动作不停。
娘娘白日在寿康宫哭灵简直是受了大罪。
“主子,咸福宫送来了送来了两本棋谱,指明送给六阿哥的。”
宝鹊惊喜的将棋谱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