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回信很快,所提建议竟与安陵容不谋而合,让华贵妃从织造处寻找两件旧衣以应急需。
宫中盛大的宴会需着礼服出席,而新的礼服,则待册封典礼之后再赶制不迟。
“颂芝,皇上不让本宫插手织造处的事。莫不是要亲自插手织造处的事务?”
“娘娘,可能是这层意思。”
颂芝心想,娘娘不介入织造处的事务也罢,毕竟淑贵妃曾提醒过,内务府中或许藏有太后的人。
若是无意间触动了寿康宫的暗桩,恐怕会招来太后的怨恨。
据她们所掌握的信息,内务府每年都向寿康宫进献大量的孝敬银。
也不知道上了年纪的太后把着那些个银子做什么。
反正逢年过节,没见她漏一点儿给宫里的阿哥与公主。
“既然皇上不希望本宫插手,那我们便乐得清闲自在。”
华贵妃释然的说道。
“颂芝,你且代我写一封信,询问富儿香料铺子的筹备进展如何?”
安家有几张祖传的香料方子,在安陵容的牵针引线下,华贵妃当场要表明同林安人一道做生意。
这也是安陵容心疼林氏的眼睛,怕她出宫后没日没夜的绣,才拉了一心想带她发财的华贵妃入伙。
铺子由年家提供,香料则来自安家,双方共同管理。
安陵容私下里期望能将香料铺子的名声打响,或许未来能成为一股不小的助力。
皇后正暗中筹备大招,因此近日的请安都显得异常和谐。
这日请安结束后,浣碧在皇后那里巧遇了祺贵人。
“你们都是本宫所看重的人,应当和睦相处。”
皇后拉着二人的手,将她们的手紧紧叠在一起。
祺贵人感受到浣碧手上的粗糙,却强忍着没有抽回。
“皇后娘娘,嫔妾听您的。”
她又笑着补充。
“嫔妾与何常在同住碎玉轩,本就交情深厚。”
父亲在家书中曾提及皇后是个胸有丘壑之人,叮嘱她务必听从皇后的指示。
甄家的富贵靠着宠妃甄嬛,那瓜尔佳一族肯定也能靠着她飞黄腾达。
她立志要将甄嬛踩在脚下。
在皇后的注视下,浣碧也点了点头。
“好好好!后宫的姐妹们理应和睦共处。”
“剪秋,将本宫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于是,浣碧和祺贵人各自从皇后那里获得了一根簪子。
“何常在,将你的珍珠银簪借我一观。”
一踏出景仁宫的大门,祺贵人便对跟在身后的浣碧发号施令。
“祺贵人,您刚才在皇后娘娘面前答应过不再为难我的。”
浣碧没想到对方竟会出尔反尔,在景仁宫外对她进行羞辱。
“本小主并未打算为难你。只是想欣赏一下你的珍珠银簪罢了。”
她说着,还得意地抚摸了一下头上金灿灿的簪子。
“本小主的金簪就在头上,你能瞧见本小主的赏赐,为何却舍不得将你的银簪拿出来让我瞧瞧呢?”
祺贵人挑衅地追问。
“祺贵人,奴婢瞧着秋答应好像要出来了。”
福宝见小主脸色涨红,急忙为她解围。
“浣碧,今天算你走运。”
祺贵人阴阳怪气地丢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小主,咱们也回去吧。”
“好。”
浣碧把手递给福宝,让她扶着往回走。
眼眶里打转的泪花模糊了视线,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皇后按照位分进行赏赐,浣碧得到的是珍珠银簪,而祺贵人头上戴的则是镶珠金簪,两者差距显而易见。
“福宝,祺贵人头上的金簪可真好看。”
“小主,在奴婢看来,娘娘其实更看重您。只是因为祺贵人母族势力强大,娘娘不好违背皇上的意愿,所以才没有明显地偏袒您。”
福宝轻声解释。
“奴婢听说莞妃娘娘的父亲已经官至尚书,如果他能够开口收您为义女的话,祺贵人肯定再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了。”
“福宝,皇上最忌讳后宫与前朝有所牵连,本小主认为此举不妥。”
其实福宝随口说出的话在浣碧心中激起了千层浪花。
父亲没办法认回她,但却可以将她收为义女。
浣碧伺候了长姐多年,在外人看来早就是甄家的人。
一回到碎玉轩,浣碧便提起久违的笔。
她斟酌了快小半个时辰,才写完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
长姐每月都会送一封家书回去,由流朱往外递送。
晚上趁着流朱落单时,浣碧眼含热泪的上前求助。
“流朱姐姐,我有一封信想要送到老爷手中,劳烦你帮我一把。”
“你也知道我当年是老爷从外面带回来的。”
“那时我还小,很多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我想问问老爷是否有我家人的消息。”
“流朱姐姐,阖宫上下,只有浣碧一人没有亲人。”
“你.......”
心善的流朱慌乱的给浣碧擦拭着眼泪,嘴里连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