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姑姑,朕来给皇额娘请安,敢问皇额娘可有空闲?”
孙竹息歉意地行礼。
“回皇上,太后娘娘近来因皇后小产之事寝食难安,才歇下没多久。”
“皇上从园子里赶回来,一路舟车劳顿。娘娘临睡前留下话,让您休息好了再来拜见。”
太后的原话是皇上为了个女人连祖宗家法都弃之不顾,他不来寿康宫请安,老婆子还能多活几天。
孙竹息当然不能直接这么传话,她稍微润色了一番。
皇上与太后母子多年,不用深想就知道太后在生气。
他确实不该一回宫就心急地去探望莞嫔。
“竹息姑姑,朕在东偏殿小憩一会儿就成。等皇额娘醒来,劳烦派人通知一声。”
皇上要是敢顺着孙竹息的话回去,太后估计会气得夜里合不上眼。
机灵的小夏子连忙带着人去收拾。
孙竹息安排好皇上,就回到了正殿的里间守着。
“竹息,皇上可走了?”
“回禀太后,皇上在东偏殿小憩。”
“罢了罢了!皇上自小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别扭性子。你等他睡醒了,就把人带过来见哀家吧。”
皇上因敦亲王造反一事又变本加厉的训斥了小十四。
她若是不待见皇上,受苦的还是小十四。
“竹息,你让人提前准备晚膳吧。”
皇后小产之事与皇上的大意脱不了干系,她就最后再为皇后打算一回。
皇上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再醒来时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
“苏培盛,淑妃可有大碍?”
“回禀皇上,卫太医说淑妃娘娘动了胎气,且双胎不宜长得过大,让娘娘控制膳食用量。”
“命咱们的人盯着淑妃的膳食。”
苏培盛笑着应下,主子爷还是将淑妃娘娘放在心上的。
听说延禧宫的恪贵人养的下巴都快有三层了。
“皇上,太后等着您用晚膳呢。”
“哦?那朕快过去,别让皇额娘久等。”
太后很少留皇上用饭,这还是今年的头一遭。
皇上面色不显,但心里却好受了不少。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皇上快来用膳。”
太后生疏的说出这句话后,就拿起了筷子。
一顿饭下来,母子俩没有任何交谈。
“皇上请用茶,这是太后特意吩咐奴婢给您泡的明前龙井。”
这回上的终于不是十四弟最爱的牛乳茶,皇上瞟了一眼还冒着热气儿的茶盏,顺手接过放在矮几上。
“多谢皇额娘记挂。”
太后眼皮一动,并没有否认。
“哀家听闻敦亲王的余孽还不死心,在宫门外用惊马造成了混乱?”
皇后坐月子也不安分,只能由她来扫尾。
“皇额娘,朕已派人查探,暂时还未有结果。”
“若是敦亲王作恶,儿臣会按律行事。”
皇上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没有什么兄弟缘,也不怕背骂名。
“哀家年岁渐长,不想再操心前朝之事,皇上你看着办就行。”
接下来太后又话锋一转。
“皇上子嗣单薄,哀家每日礼佛之时都求着佛祖保佑你枝繁叶茂。”
“是儿臣的不是,让皇额娘日日操心。”
子嗣问题已成了皇上的一块心病。
帝王膝下空虚,易引发动荡。
其它的兄弟膝下都有孩儿,只有他看着令人心惊。
通过弘历之事,皇上明白若是他贸然靠近哪个阿哥,就会给人带去意想不到的危险。
因而他很少去看淑妃和弘瞻。
“皇后因敦亲王造反而小产,哀家总觉得有些亏欠于她。”
太后见皇上没什么反应,就直接点明。
“皇后上了年纪,再生的可能性不大。哀家想请皇上挑选一位合适的阿哥养在她名下。”
“皇额娘可有同皇后说过此事?”
皇上强忍着怒气问出了这句话。
太后当年为了向上爬,将她作为投名状养在佟额娘膝下。
他受够了被人踢来踢去不被重视的样子,不想自己的孩子也经历这些。
不过他同皇后夫妻多年,觉得皇后多半不愿意养别人的孩子。
“哀家想让皇上探探皇后的口风。”
皇上摇了摇头。
“皇额娘,当年李庶人的弘时养在皇后跟前,都没见她有这个意思。”
“皇后才小产,朕不想让她为难。”
太后盯上了恪贵人还好说,皇上就怕她盯上了弘瞻。
那小胖子一离了淑妃身边,就嚎得惊天动地,谁也止不住。
皇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以有政事要处理为借口起身告辞。
寿康宫门口的风一吹,皇上加快了回养心殿的脚步。
“竹息,你说皇上怎么想的?皇后膝下有了阿哥,他就不用面对前朝那么大的压力。”
滚动着佛珠的太后不满的发问。
“回禀太后,皇后娘娘向来很有想法,奴婢觉得您还是先与她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