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也没多说几句话,十岁的妇人,还是守寡的妇人,亲眼见过之后,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要留下用素斋吗?我来做,我做的素斋很好吃。”苏曼只是想着小少年好心来看她,就招待一顿饭菜呗。
燕临愣愣的点头,等饭的时候,才哭丧着脸跟青峰说:“我刚才是不是傻乎乎的?”
青峰心里点头,面上摇头:“不是,世子已经应对的极好了。”
青峰这会儿也震撼呢。
十岁的寡妇,没见过,真心没见过,貌似还是出生第一天就送来拂云观的,爹娘是真够狠心的啊。
苏曼倒也没骗燕临,素斋的确是苏曼亲手做的,食材也是她们师徒五人自己吃的那些,都是苏曼亲手种的蔬菜,拂云观收留了十几个无依无靠的妇人,吃的是这些妇人们自己另外种的菜。
苏曼的厨艺早锻炼出来了,拂云观最好的厨娘如今就是苏曼。
虽然都是素菜,那也要看蔬菜的品质,都是木灵力养出来的,本身就鲜美,厨艺又好,燕临突然郁闷了。
他还以为苏曼一直吃素很可怜,感情一直吃肉的他才可怜啊。
这绝对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十盘子菜,哪怕分量都不多,苏曼没吃两口,燕临全部吃完了,还吃了两碗米饭。
这个饭量,燕临差点儿没憋住饱嗝。
急匆匆的告辞,回京的路上一路都在打饱嗝。
青峰吃的是厨娘做的饭菜,虽然也好吃,可就那样,不如侯府的饭菜香。
回去侯府,燕临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十四岁的少年,想法也是很奇妙的,一顿饭让燕临觉得自己很无知,打破了对素菜的认知,当天晚上就要求府里的厨子做一桌子素菜。
忙乎一天回家的勇毅侯看着一桌子蔬菜,眉头紧皱:“今天改吃草啊。”
燕临眨巴着大眼睛:“我今天去拂云观了,表嫂给我做了一桌子素菜,我突然觉得素菜也挺好吃的。”
刚把清炒豆角塞进嘴里的勇毅侯闻言喷饭了。
“你说什么?你去拂云观了?”勇毅侯倒是没阻拦过说不能去的话。
可定国公府跟勇毅侯府不对付,燕临去了,瞧着吧,定国公府一定作妖,就是不知道苏曼娘那孩子会不会受罪啊。
燕临吃了一口菜就不吃了,压根就不是一个味道,也是,不是一个人做的,味道自然不对,可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看燕临不开心的样子,勇毅侯误会了,以为儿子已经知道错了。
“你啊,做事前还是欠考虑,苏曼娘本身就在道观守寡,一辈子都那样了,近期定国公府仿佛忘记她了,有我们暗地里给银子照顾着,她的日子反而过的清净,可你这一去,引的定国公府的人想起来她了,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儿。”勇毅侯说完,燕临抬头看向他爹,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定国公府不说善待先世子的未亡人,还想欺负她不成?”燕临的反应让勇毅侯无语,感情是他这个当爹的太看得起儿子了?
定国公府,薛国公已经知道这事儿,这会儿夫妻俩关起房门正说这事儿呢。
“你眼皮子也太浅了,那么点儿东西能值当几个钱?这回被勇毅侯府抓住把柄了吧?回头传出点儿不好听的,太后那边训诫,你别指望我会去救你。”薛国公不在意妻子克扣该给苏曼的财物,只要不被抓住就好。
薛国公夫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安抚的给丈夫揉肩:“国公爷,这事儿您可能还不知道,我也是随太后的心意来的,宫里已经一年没给拂云观送财物了。”
薛国公夫人想的简单,薛太后可能是觉得没必要了才不送,可薛国公知道他姐姐还没处理掉苏氏夫妻,不可能现在就不搭理苏曼。
“糟了,宫里一定出了变动,不是太后身边的人起了贪念,就是被人算计了,你赶紧让人多准备些东西,明儿一早带上儿女去拂云观看苏曼去,顺带替太后找补一番,太后一定不知道这事儿,也不可能现在就放弃她。”薛国公此言一出,薛国公夫人才慌了。
心里暗骂太后不成器,身边的人出了岔子都不知道,搞的她现在灰头土脸的,明天还要屈尊降贵的去安抚小寡妇。
可惜已经晚了。
第二天一大早,薛国公去上早朝,薛国公夫人也赶着去了拂云观,可满京城已经知道薛太后和定国公府苛待苏曼的事儿了。
是半年没送银钱也好,还是十年分文没给也好,吃瓜的人才不管那么多,一个个的没有指名点姓,可让谁听都听的出来是在说薛太后和定国公府不当人,一个守望门寡的寡妇都苛待,可跟十年前大张旗鼓结冥婚的态度不一样。
被皇帝买通的小太监被薛太后杖毙了,薛太后甚至以养病为由,不见客,不管宫务,把宫务全数交还给了皇后。
薛太后看着弟弟薛国公冷笑:“刚成年就翅膀硬了。”
这话薛国公没办法接,可他由衷的高兴薛太后母子不和,这样他才好浑水摸鱼。
薛国公夫人到了拂云观,首先被苏曼那张脸惊了一跳。
才十岁的年纪,就能看得出来国色天香之感,真长开了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