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仪景点了点头:“安文帝如今身子不太行了,你身为他和曲晏芜的女儿,他见到你自然亲昵,许是会与你多说些话。” “安文帝和曲晏芜之间的情愫长久,或许知道一些我们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不准。” “与你闲谈小叙的时候,指不定会透露出一些。对你许是有所帮助。” 裴舒点了点头,若是这般的打算,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两人又是坐了一会儿,裴舒才是起身离开。 小安子和绿竹在外面候着,见着裴舒出来,便是连忙跟了上去。 回了太子府,裴舒也在想着隋仪景说的安文帝的事情。 与隋仪景来说,安文帝的生死关乎到隋栖洲的死活。但与她而言,安文帝的死活,则是与她为林家翻案息息相关。 有一句话是,前朝事前朝毕。若是安文帝丧命,那么必然会有新帝登基。 到了那时候,即便她查到了相关的能够证明林家清白的证据,只怕新帝也会万般阻拦她翻案。 毕竟,先帝已逝,新帝自然顾忌先帝的名讳。到时候真要查起来,林家所遭受的都是不明不白的冤情。 而主审了当初林家案子的人正是安文帝,只怕新帝会为了皇家的颜面,为了先帝的颜面,也不会让她那么轻而易举的翻案。 若是这么说……即便不是因为隋仪景的事情,她也极为有必要进宫一趟,查看一下安文帝的身子情况究竟如何了,这般……她才好做进一步的打算。 这一夜,许是许多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裴舒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睡的便是极为的安定。 第二日早起,吩咐了自己要进宫的事情。小安子便退了出去,准备进宫的马车。 绿竹服侍着裴舒起身,太子丧事过去还未太久,但宫中又不便着一身素服,那多少带了些晦气。 裴舒挑了一身珍珠白的衣裙,上面带着些暗纹,显得没那么素。鬓发间也不用那些银制的首饰,而是换上了翡翠的首饰。整体看着端庄,却不见富贵之气。 对着镜子又是瞧了瞧面上,鄢廷骋死了,裴雪贞死了,对她来说是一件大好事。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镜子之中的自己,面上看着也多了几分红润。 只是……在此刻,面上气色太好,却不是好事。顺手拿起桌上的香粉,又是将面色压的更白了一些,才是带着绿竹出发了。 进宫的路,裴舒已经极为熟悉了。一闭眼,再睁开眼时,马车恰到好处的停在了宫门前。 因着太子薨逝的缘故,宫中的人,也都透着几分死气沉沉的样子。 裴舒一路向着安文帝所在乾清宫中走过去。 到了乾清宫前,守在门外的宫人见着裴舒前来,都是有几分意外的。但是很快纷纷向着裴舒行礼。 裴舒是太子唯一的遗孀,虽然现在的位份还是侧妃。但就如今的局面,是正妃还是侧妃好似并不重要了。 毕竟如今的太子府上,唯一主子便就是裴舒,身份自然尊贵无量。 裴舒摆了摆手让他们都起身了,又是问道:“陛下可在殿内?” 自从知道鄢廷骋薨逝之后,安文帝当场便是吐了血昏死了过去。后来在鄢廷骋下葬的那一日,安文帝又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便又是回了宫中修养。 而自那之后,安文帝便没有出乾清宫了。 贴身的李公公瞧见了小安子,颇为恭敬的向着裴舒和小安子都是行了一礼。 小安子虽然如今不在宫中走动,但是论辈分,可是隋仪景的左膀右臂。李公公如今风光,曾经在小安子手边,却是什么都算不上的。 李公公道:“舒侧妃,陛下一直在殿内呢,只是……自从太子殿下没了之后,陛下的便是病着,不怎么愿意见人。皇后娘娘来见过一次,也是哭着跑了出去。” “舒侧妃此刻来见,恐怕……不是最好的时候。” 裴舒面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意,点了点头:“谢过李公公为我着想,我今日入宫便是特意来探望陛下的,顺便带些补品过来。” “还是要劳烦李公公通传一声,若是陛下不见,那么我便将这些补品交给公公转达,我直接离开就是。” 李公公见裴舒坚持,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应了下来,便走了进去。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李公公很快便从里面走了出来,面上带了几分喜色。 “舒侧妃,陛下请您进去呢。” 裴舒点头,李公公将紧闭着的殿门打开。裴舒带着小安子和绿竹进去,刚刚踏入一步,便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