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倒地不起。 啥情况?他为啥干呕?搞得好像是他怀孕了。 叶穗拍他后背,江潮则反手握住她。 他能清楚听到广播里在说,飞往北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清晰、刺耳。 好像是在给他下的通牒。 “你到底怎么了?”叶穗有些慌张。 江潮就是铁血硬汉,很少会哭,但今天反常的厉害。 额头脖子上青筋暴起,就连眼睛都带着血丝。 江潮想摸摸她,又克制地收手。 这些日子,她的异常,浮现在脑海。 江潮咬牙,带她朝那个方向,走了好多步。 陌生又熟悉的环境,眼熟的打扮,嘈杂的交谈,让她愣在了原地。 叶穗看着偌大显示屏上的时间,汗毛直竖。 这是她出事的那天,是她在这个时空停止的时刻! 她到陌生的时空十八年,以为彻底融入进去,会慢慢接受这个身份。 以为新时代的一切,对她而言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她以为自己快要忘了梦里的一切。 但此时置身于此时,才清楚那个念头可笑。 这里也有她二十多年的青春,有她难忘的记忆,有她朝思暮想的人。 叶穗以为这只是简单地一场梦,梦的时间有限,很快就会清醒。 她惶然在这站了半天,还是熟悉的播报声唤醒的她。 叶穗甚至都没看向江潮,拔腿就要跑出去。 那一瞬间,首都等待她的李红英夫妻,说好给她摆庆功宴的挚友家属。 甚至是龙凤胎,全都被她抛之脑后。 她拼命的朝前跑,只要跑的够快,她就能回到曾经属于她的世界,能看到养大他,让她思念许久的爷爷们。 她跑了好久,身后一直没人追来。 离家出走的理智终于回笼了。 她扭头找爱人。 怪不得他今天目露痛苦,神色紧张。 他应该早就发现了异样,先前那般神色,估计是在犹豫,要不要放手。 他多爱自己,有多霸道,叶穗向来清清楚楚。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到死都不会放手的男人。 此时像被抛弃的小狗,遥遥望着逃离的她。 这人泪珠子砸在地面上。 远远朝她摆手,好像在说,我想通了,放你自由。 催促飞机起飞的广播再度传来,好像不止在提醒旅客,也在提醒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兜兜转转历经半生,江潮一直沉浸在怕失去她的惶恐不安中。 这一刻真到来了,却是这般撕心裂肺。 他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放手,会目送她离开。 他跟叶穗不一样。 这里是他的世界,有他的人生、亲人,他不可能撒手不管。 但叶穗的不对劲又不能让他自私地禁锢着她。 江潮退后几步,看着她越来越远。 繁华的景象消散,灼热再度席卷。 他低头喘息,在安慰自己。 放她离开是为她好。 既然知道,心为啥还这么难受? 机械甜美的女声逐渐远去。 他知道,时间到了。 江潮用尽全力跟所有理智对抗,朝相反方向走。 可是就在声音模糊时,突然他站住身子,扭头,跟发狂似的往回跑。 就算她不能呆在这,那自己也要抛下一切去陪她! 可惜! 他哪儿还能冲进去。 再怎么冲,都只是在他所在的时空罢了。 机会转瞬而逝,命运对他残忍至极。 他好像真的弄丢了她。 噩梦终有一天成了真。 他就这么麻木的站在原地,接收不到外界任何声音。 心里像破了一个窟窿,再也填补不回来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本该搭的飞机都飞走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忽然,一只手臂在背后揽住他的腰。 熟悉的香味传来,他还反应不过来。 叶穗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 这人平时嘴上说得好听,这辈子只爱她一个,生死不分离,刚刚却又亲手把她推出去。 甚至一点点挽留都没有。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要不是舍不得龙凤胎,她才不回来呢! 江潮冰凉身子逐渐温暖,他忽然反客为主,将人搂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重重的亲她。 叶穗拉开二人距离,捶人。 “你一定是跟我过腻了,所以才一点不留恋送我走,你心真狠。” 江潮额头跟她贴在一起,无力解释着。 叶穗这才明白,原来他把自己最近的反常,当成是快要消失的预兆。 真是又气又想笑。 看他这么可怜,叶穗罕见没继续计较。 “傻子,即使新的小叶穗出现,也影响不到我。 我是顾枝啊,风马牛不相及的俩人,你怎么联想到一块儿了? 再说……” 说到这,她脸上有些羞涩。 “你也是俩孩子的爹了,咋还分不清难受跟怀孕的区别?” 拉着他手覆在肚子上,对着呆若木鸡的男人解释,“我只是怀孕了。” 前天去医院检查过,胎儿已经六周多了。 先前她也犹豫过,是不是就留在现代,不回来了。 但她放不下东西太多。 眼下新生命的到来,亲友爱人俱在的时空才是她心安所在。 叶穗亲了亲他脸颊,跟人十指相扣。 “老公,咱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