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蹙眉微惊。 天下第一楼,十年前突然在元启国兴起,传闻楼主大人嗜血冷漠,杀伐果断,性格乖戾,每一个骇人惊悚的词都能用在他的身上。 这位楼主大人,他更是有幸接触过两次,暗地里也派人悄悄查过他的势力,结果那些被派去的人,全部悄无声息的人间蒸发,他就知道此人不好惹,一直相敬三分,井水不犯河水。 他这个时候出现宫中,总不能是因为苏月溪这个草包不孝子女吧? 容启没有理会顾满,淡然目光落在苏月溪身上,正巧看到她红肿的手掌心。 神色当即一凛,他走向前,抓起苏月溪的手,蹙眉询问,“这是怎么搞得?打他打的?” 容启抬眸,带着滔天杀气的眼神扫了顾满一眼,好似在看苏月溪打了顾满哪里,就把那让苏月溪手痛的地方卸掉。 他故意出现在巷口,免得溪儿多跑,好带她快速入宫。 不过在快进御书房时,溪儿让他和宫城在外等待一会,他知,溪儿是怕雪姑姑在里面受了委屈,场面会不好看,不想让旁人看见。 “楼主大人,莫要胡说……” 顾满眼角抽搐,这短护的也太过分了。 苏月溪要是敢打他,莫不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而且就算他被打,怎么还委屈了苏月溪了。 他堂堂一国之君的万金躯体,还比不上小小珩王妃? 苏月溪哭笑不得的看了眼还红肿的掌心,“那倒没有……” 容启放下心来,神色好看了些。 “要不是本楼主跟着来宫里,还不知道堂堂一国之君,不护着亲王世子就算了,即便那世子的家人闹到了宫里,以死来证明事实真相……” 容启抬眸,讥诮道,“可皇上还一心护着外人,认定了这件事是珩王世子妃所为,莫不是昏了头……” 容启说着顿了顿,银色面具下,嘲讽意味更浓。 “或是皇上看上了那女人,想要从丞相那争夺过来,那皇上可真敢铤而走险,把一颗毒瘤放在枕边,不怕自己某天醒都醒不来。” “……” 顾满脸色铁青。 他为臣子的女人说话,就说明他看上了人家,这是什么好笑的谬论。 作为帝王,他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 他冷着脸道,“楼主大人,珩王和小郡主无事发生,珩王妃更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苏怜心下毒毒害两人,那碗没被端上桌的螃蟹清羹之所以有毒,或许是哪个不轨下人下的也不一定,朕完全可以直接将苏怜心从大理院放出来。” 容启嗤笑,“既然皇上查不出证据来,不若将她交给本楼主,本楼主两天内定给你一个满意答案。” 既是溪儿想要办成的事,他绝不会让苏怜心好过。 而且这件事他本人就在现场,怎会有假。 “不可……” 一直看戏的苏升荣慌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楼主大人,这是朝廷之事,一切都该由皇上来决断,您要是插手并不好看。” 苏升荣真的是无语了。 这位楼主大人最近怎的三番两次帮助苏月溪? 苏月溪莫非背着顾珩,和楼主大人有一腿? 那楼主大人的品位也太独特了,居然喜欢苏月溪这种性格怪异的丑女。 当然,这事绝不能落在楼主大人手中,万一查出点什么…… “苏国公说的没错,朕虽敬重楼主大人,但楼主大人并不是朝廷中人,没有资格插手朝廷之事,楼主大人,你不该多管闲事的。” 这位楼主大人虽然神秘莫测,武力高强。 但他同样也是权势滔天的一国之君,断不允许有人手伸的太长。 容启抬眸,御书房的门因为他带着宫城进来,还没来得及关好。 一阵清风袭来,掀起一角墨袍,男人嘴角勾着自信张扬的弧度,“本楼主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之事,这件事本楼主都管定了……” 明明顾满才是坐在上座之人,可他此刻却觉得一身气势被容启压制,对方居高临下的凝视自己,好似容启才是那个君临天下的帝王一般。 顾满脸色暗沉,难看的滴血,正欲发作间,张公公尖锐的嗓音响起。 “皇上,太后娘娘不好了,一直昏迷不醒……”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顾满急忙起身,再也顾不得他人,连忙带人冲向坤宁宫。 太后娘娘不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苏月溪看着顾满消失的背影,紧皱眉头若有所思。 上一世,太后娘娘确实身体一直都不大好,一开始还能关照珩王府一二,后眼见着就要自顾不暇,还提前吩咐好了下人,每月都要来珩王府走几趟。 可那些下人本就看不上失势的珩王府,便也只是糊弄糊弄,直到年关将近,太后娘娘的身体终是支撑不住,薨逝而去。 这一世,竟是提前了好几个月。 想到太后娘娘对珩王府的恩典,苏月溪抬眸看向容启,“容启,带我去后宫。” 容启点头,“好。” 临走前,苏月溪转头看向雪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雪姑姑,你先回府找薛医师来治疗,有我在,顾珩和小云朵所受委屈,绝不会就这样被一句话带过,我必让苏怜心付出代价。” 苏月溪眸色暗沉,眼底似有野兽奔腾而过。 因为苏怜心的事,要不是她来的及时,雪姑姑差点就要撞墙自尽,她必须要让苏怜心付出十倍的代价! 坤宁宫里。 十三名太医前前后后上前为太后娘娘诊治,全都跪了一地,脸色凝重,纷纷摇头……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顾满一眼就看到了跪了一地的太医,脑袋垂的很低,只有福院使一人还在为太后奶娘把脉。 “你们这群废物跪在这里做什么,给朕治,拼尽全力去治,治不好朕就要了你们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