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流云东移。 已近午夜的时分,一大群人影正趁着夜色,快速地穿梭在密林间。 “老大,咱顺着林子再往前绕些,再过不远就能到那林家附近……” 其中一个身影遥遥指了指远处,压低声音说道。 “夫人提供的消息没错,那家人果真是受了不少赏赐,还有皇帝赏的东西,整个桐州府都怕是独一份儿的了!” 月光穿过树梢一下子照在他的脸上,那模样,正是白日里来小福村的那个卖货郎! 他咋舌道:“这不起眼的小村子没想到白日里还有人看守村口,还好夫人聪明,让我这次假扮成卖货郎,不然像以往那般扮做流民,可就被拦下了……” 一旁是个面带刀疤的流匪,长得人高马大,正是这一批流匪的头目。 他此刻咧嘴一笑,目光更是透着十足的凶恶:“这家位置如此偏僻,又是一家子孤儿寡母,老子一刻钟就能把这家子拿下!” 那扮做卖货郎的流匪当即拍起马屁:“老大神力盖世,英勇无双!” 眼看已经能瞧见那座青砖大瓦房,流匪头目带着众流匪蛰伏下来。 待辨清了地形,便同后方打了个手势:“兄弟们,做好准备,随我来!” 众流匪顿时个个目露凶光,提着手里的武器就往山下去了。 然而还没走几步,便陡然传来了一阵猛烈的铜锣声,以及随之而来的犬吠声! 自从知道林家被流匪盯上后,孙无赖值夜班时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怕错过一丝异常情况。 方才他正绕着林家周围巡逻,陡然便听到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当即悄悄地靠近,结果果然听到了说话声…… 而且听着脚步声,貌似远不止传闻中的四五十人的样子! 而与此同时,趴在林家院门后的大黑也陡然站起身,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在孙无赖敲响铜锣的那一刻,大黑也发出了猛烈的吠声! 林家人一瞬间便从睡梦中惊醒,纷纷利索地爬起了身。好在知道这几日流匪要来,众人都是依着任芸的吩咐和衣而眠,所以很快便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依着任芸之前的规划,林善举负责带着谭老爷子、林善止和刘青,以及小果宝躲进地窖。 剩余人手则快速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抄起武器便准备迎敌。 听到铜锣声和犬吠声,众流匪齐齐一惊,顿时止住了动作。 那假扮卖货郎的流匪见林家大门两边的墙上瞬间亮起了不少火把,直把门前照得一片雪亮,他顿时咬牙切齿道: “他娘的,这林家居然有人巡逻!” 流匪头目也不觉皱起了眉头,这林家反应这么快,明显是早有防备。 但他完全不放在眼里,那些个高门大户他都能拿下,还怕这小小的一户人家不成? 流匪头目顿时大喝:“兄弟们,给我上!” 一声令下,众流匪顿时大喊着快速地冲下了山坡。 林家门口,唐盛手执一把长剑当先而立,眼神犀利地凝视着眼前的林子。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早已消逝无踪,此刻脸上尽是冰冷的杀意! 任芸被林善言和杨大桃挡在身后,原本其他人都让她也进地窖,但她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躲起来? 她有空间傍身,可以说是最安全的一个。而且她还拿了一个防狼电击棒出来,这玩意儿是前世独居的她随身携带的东西,超市办公室里也备有一个。 此刻手里这个便是办公室里取出来的,还是闺蜜走特殊渠道给她弄来的。她前世没有机会试过,但据闺蜜说威力很大,最大一档能瞬间电晕好多人的那种。 任芸有装备在身,杀伤力也是有的,自然要坚持跟着一起出来迎敌了。 此刻,不远处的山坡上,已经能清晰望见流匪们黑压压的身影了。 任芸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眼见着一大群人影即将冲出山林,她心里不禁开始倒数: 3……2……1! 几乎是她心里的那个“1”字刚落,便听见流匪方向陡然传来一片惨叫声! “什么东西?!我、我的喉咙啊啊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啊!——” “啊啊啊啊——” 只见当先一拨的十几个流匪纷纷倒下,有的喉咙鲜血喷涌,有的捂着双眼哀嚎,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来! 而跑得最快的几个,直接就被割断了喉咙,倒地不起了。 “停!——”流匪头目见到前头那些流匪的惨状,顿时大惊失色,忙叫停了后面的流匪。 他指了指假扮卖货郎的流匪,命令道:“你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伤人?!” 假扮卖货郎的流匪,此刻心里也是惊骇得不行,明明前头啥也没有啊,咋就伤了他们那么多人?! 他虽然万般不情愿以身试险,但头目既然发话了,不敢不从,只得慢慢向前摸索过去。 走了没多远,便感觉触碰了一条紧绷的线。 那线非常之细,又甚是坚韧,即便割伤了那么多人,也没有断! 若不是他此刻触碰到了,在夜色里根本就看不出来! “老大!我摸到了,是一根线!”假扮卖货郎的流匪连忙道。 流匪头目一听居然是一根线,顿时怒不可遏,很显然这是早布置好的陷阱! “好,好的很!”流匪头目满面狰狞地上前用刀尖挑断了那根线,咬牙道,“一根线就损失了我们十几人,老子倒是小瞧了这林家的手段!” 线确实是任芸布置的陷阱,用的是风筝线。别看风筝线细,但这线可是极其锋利的,割断皮肤完全不再话下。 不仅是流匪下来的这个山坡,她傍晚时在附近的山林出口都绑上了风筝线。 林家这边自然瞧见了流匪那头的变故,直把林善言和杨大桃看得惊讶不已。 连唐盛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