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涟和古波尔出了酒吧，朝着回家的方向走着。
“本来想着等安定下来就来拜访苏奶奶的，没想到竟然能提前碰上你。”
距离迪厅很近的地方有家便民超市，古波尔推着购物车和纪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多年没见，老朋友总要提起些过往的事。
“我记得，你当时不是跟着纪叔叔走了吗？”
说到此，古波尔话音一滞，身旁的少年微敛着眉头。
似是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对方是二蛋，那也没必要隐瞒。
纪涟点点头，“那边出了点意外，就......回来了。”
“意外？”
古波尔的声音透出一丝惊诧。
他当初没考上高中后，就直接辍学外出打拼。
几经辗转跑去京都，打听后知道纪成志入赘的那一家条件挺不错的。
难道，这里面......
“没事的，哥，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在这边挺好的。”
对于在京都的那些日子，无疑是让纪涟性格变化这般大的主要原因。
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带过。
而他，也不想借此来向旁人诉苦。
“是嘛，我们涟涟从小脑瓜就灵光。”
“什么人，什么事，你心里跟明镜一样。”
古波尔这话倒是说得很正确。
纪涟确实比一般的小孩要聪明，但因为早些年被保护的太好，没见过人世间那么多的阴险。
所以，等到遭受到伤害的时候，才会局促和不安。
久而久之，对任何人和事都保留一些戒备。
“嗯，也没那么夸张。”纪涟低着脑袋。
古波尔说的很对，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只不过一直都在隐忍而已。
一直在讨论纪涟的事，纪涟回望着并排而走的男人。
多年不见，早些时候那个稚嫩的小少年，眉眼间也多了一些世俗的眷顾。
又想到当初去李光封的餐馆吃饭，李叔说的那些话。
让纪涟也有些好奇，面前的人这些年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哥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奔波，怎么突然回来了？”
被这么一问，古波尔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他看着纪涟那澄澈的眼神，谎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个，这个......哈哈，就是在那边犯了错，回来避避风头。”
“嗯？犯错？”
看着纪涟那瞪大的眼睛，古波尔似是想到了什么。
不由得轻笑出声，“你这脑袋瓜又想什么呢？”
“你哥可是正直青年，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咱可坚决不干！”
纪涟摸摸鼻子，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对方看穿。
“可是......”
虽说干的不是犯法的事，但仅凭刚才迪厅里，那凌冽且狠厉的手段。
纪涟想，这干的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吧。
看着纪涟那仍旧怀疑的小眼神，古波尔算是没了辙，“债券公司听过没？我这些年跟着我们老板混，只是偶尔才会搞些特殊的催债手段。”
“这一次，简单说就是我们公司的一个项目被我搞砸了。上面说让我下来再历练历练。”
“我这一看，不得选个熟悉的地方，干脆就回咱们老家。”
古波尔说得很是轻巧，但其中的心酸却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松解释的完全。
不过纪涟倒也没不能接受的，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至少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并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了的。
他点点头，绕开这个话题，“原来是这样，不过哥这么能干，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回去。”
纪涟给古波尔打着气，语气中透着少年独有的稚嫩和青春。
“哈哈，你这小子，还真的一点儿都没变。”古波尔伸出手在纪涟的脑袋上揉了揉。
他感受着这触感，不由得想到了刚刚迪厅发生的那一幕。
“涟涟啊......有些事哥得好好问问你。”
纪涟反问，“嗯？”
“刚刚酒吧那个人，是你同学？”
古波尔指的自然是裴扬，纪涟点点头，“嗯，怎么了吗？”
古波尔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是在泽城。”
这话一出，纪涟拿着牛肉卷的手指猛然一滞。
他干巴巴的回应着，“嗯，他确实不是泽城的，而且过不了多久......”
“就会离开的。”
古波尔点点头，“这样啊，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怪不得他识人这么多，竟然仅凭对方身上那气质，就能察觉到一丝异样。
这样的人，绝非什么池中之物。
不过，既然还会走，那就说明他影响不到纪涟。
和这样的人接触，就是他也得好好掂量三分。
古波尔看着纪涟那微敛的眉头，感受到了周围气压的沉闷，“想什么呢？”
“走，既然今晚碰到你哥，那哥就让你好好宰一顿，想吃什么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