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很爽，苏铭一直将其理解为合法的“抢劫”。 但是对于赵元志带来的那些仆从而言，这绝对是灭顶之灾。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老爷大人被抄家，一些长相漂亮的丫鬟往往会被卖去青楼，或是被有点小权的捕快给带回家强行纳妾。 男的更惨，稍有不慎就会被打上逆贼的标签，小命不保。 至于府邸的金银财宝，绝大多数都是要充公的，收缴国库。 可也难以避免会有一些捕快中饱私囊，在身上偷偷藏几件儿珍贵的物品或是几两银子，权当打牙祭了。 “你找死啊！苏公公亲自来抄家，你还敢乱拿？快放回去！” “今天谁也别给老子找麻烦！无论看见多漂亮的丫鬟了都别动，也别乱杀人，真要是出了差错，老子轻饶不了你！” “你这是什么表情？苏公公可是宫中的大红人，深受陛下和丞相的器重，人家连提督和户部尚书都敢往死里整，你算个屁啊！” “手脚都干净点儿！有点眼色！” 然而，这次抄家却与以往大相径庭。 从就近的巡捕司调来的捕快头领们一个个提心吊胆的，对自己手底下的人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被苏公公问责。 实际上苏铭的心思压根儿就没放在赵元志的财物上，此刻的他学着李丞相双手笼袖，正笑眯眯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一个虚弱男子。 当初这货被陈良给打了一顿，浑身骨头都是酸痛的，至少也得修养一个月才能下床。 “饶我一命！苏公公，求求你了，我们之间并没有很大的仇怨，我爹做错了事，与我无关啊！” “你放心，我绝对不敢有找你报仇的想法，我会躲的远远的，从此消失在人海。” “苏公公，我已经把我爹的恶行都告诉你了啊，他是死有余辜，我平时就只玩玩女人，跟他不一样！” 为了活下去，赵章已经豁出去了，连自己的亲爹都给出卖了一遍，在见到苏铭的时候，主动将赵元志以前做过的许多龌龊事都给说了出来。 譬如赵元志当初还是户部员外郎的时候，为了打压竞争对手，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又如升官到户部郎中的时候，刻意扣押军饷，贪污受贿，让许多当地吃不饱的士兵死在了马贼刀下。 还有一些更加阴暗的往事，赵元志发达之后看上了朋友的老婆，不仅设法弄死了朋友，还将朋友的妻子凌辱了近月余时间，玩腻了同样灭口…… 苏铭听赵章讲述这些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没杀错人。 这世上许多人，表面上有多风光，背地里就有多肮脏。 “想活命就闭嘴吧。” “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亲自动手杀了你爹，时势所迫，我当时没得选，我不杀他，就震慑不了逆臣，你理解吗？倘若你早点告诉我赵元志过去做过的这些事，我在朝堂就不会杀他了，我会让他长久的活着。” 见到赵章因为害怕已经开始没出息的哭嚎了，苏铭咳嗽一声，淡然说道。 “苏公公……您……您并不想杀我爹？” 赵章一时间愣住了，半喜半忧。 倘若苏公公对老爹没那么深的仇恨，那自己活下去的几率就大很多，可是刚刚他分明装作很愤慨的模样，并且将老爹给卖的一干二净以表决心，苏公公会不会对他的印象很差啊？ 悄然在动用读心术的苏铭差点儿笑出声来，这厮居然还在担心印象问题，真是愚蠢他妈给愚蠢开门儿，愚蠢到家了。 “对，我想让你爹生不如死，我真后悔了，就让他那么痛快的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幸好啊，他还有个儿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父债子还？” 苏铭点点头，眼神戏虐。 赵章面色微僵，嘴角刚刚挤出来的讨好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尽的恐惧笼罩在心头。 “苏老弟，你快出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这父子俩还真是一个狗德行，表面正经，实际上都坏到骨子里了，特么的，金屋藏娇啊，赵章这小子到底祸害了多少姑娘！” 正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了陈良病恹恹的声音。 站在门口的沈俊非常识趣，抬起一脚就将房门给踹开了。 苏铭回过头看向门外，不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