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鹿野琢磨着要留一些余地,他是知道缇婴离开了,才去见江雪禾。 他见到的江雪禾,一身清霜,面容苍白,只仓促梳了冠便让他进屋。 白鹿野扫眼屋子,这里一切古朴简陋,是修士清修的风格。白鹿野再火眼金睛,也找不到缇婴和江雪禾在此胡闹的踪迹。而且他观察江雪禾萎靡而疲惫的神色…… 白鹿野心中一动。 白鹿野问:“你刚清醒?” 江雪禾颔首。 白鹿野:“……小婴之前来看你,你知道吗?” 江雪禾温和:“知道。我只是受了些伤,靠龟息术疗伤,没有醒来与她说话。” 白鹿野心中的猜测更实了些。 白鹿野声音都轻几分:“……所以,你初初醒来,她便走了?” 江雪禾喉结动了动。 他没说什么,半晌才极轻地“嗯”一声。 白鹿野登时无言以对。 他顿时拼出真相:缇婴弄伤了江雪禾,不敢面对江雪禾,只敢在江雪禾意识不清时来探病。江雪禾一清醒,她就立刻找借口跑掉,扔下江雪禾。 这、这…… 虽然他心向缇婴,此番前来是为了当说客,要江雪禾放弃小师 妹,然而小师妹如此行径,白鹿野大脑中,只有一个字,在不停地闪烁—— 渣。 好渣。 是谁教的她,对男人如此渣? 白鹿野再看江雪禾模样,若以同情眼光看师兄,便能看出师兄此时的几分脆弱: 师兄清清寂寂,一向不爱与人抱怨什么,他温柔恬静,身形消瘦,落寞地拥被坐于榻上,垂着眼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说什么。 白鹿野干巴巴道:“她还是孩子。” 江雪禾似勾唇,笑了一下。 他哑声:“我知道。” 他侧过脸,目光落到窗上,空落落的。 白鹿野停顿片刻,硬下心肠:“昨夜,你与小婴做了什么?” 江雪禾转过脸,低垂的长睫掩住他眼神,雪色面上,他的唇颜色更艳,妖冶似鬼。 江雪禾慢吞吞:“她如何说的?” 白鹿野说:“她说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让我向你道歉,说请你不要纠缠她。” 江雪禾轻轻挑了一下眉。 他抬头,望白鹿野一眼。 白鹿野继续造谣:“你不必不信。你是了解小婴的,她就是没心没肺,只管自己舒爽,不管他人。她年纪尚小,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是一夜间的事。你既是她师兄,便应与我一样,宠爱她呵护她,不怪罪她。” 他特意强调“与我一样”。 江雪禾幽黑的眼珠子凝视他。 白鹿野快被他看得心虚。 听江雪禾慢吞吞道:“我本就不怪她,我也没有纠缠她。这一切,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白鹿野面色几乎皲裂。 他真是、真是……说不下去了。 越替小婴说话,他越觉得自己混账。 可不替小婴说话,他又能如何? 屋中静默片刻。 白鹿野终是硬着心肠,僵硬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同是男子,我还是能看出几分的。但是你的心思,不可。” 江雪禾蓦地抬头,瞥他。 江雪禾道:“这便是你召来叶首席陪小婴修炼的缘故吗?” 白鹿野:“他很好。” 江雪禾:“我难道不好?” 白鹿野抬头,审视他。 果然,江雪禾承认了他的心思。他的猜测,不是无的放矢。此时此刻,白鹿野实在怀疑江雪禾用心不良。 白鹿野低声怒:“她只有十五岁!” 江雪禾:“难道我逼迫她什么了不成?” 白鹿野咬牙,干脆一口气说出:“你让我如何放心? “你半道上来,就说你是我们师兄。虽然师父写信说让我听你的,可你和我们没有好好相处过一日,你认识小婴不过半年,小婴就对你死心塌地,总是缠你。 “你相貌不算出色,人也不是喜爱张扬的。若非小婴,你恐怕根本看不上玉京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公认为青木 君仙人的转世。你做的一切事好像都是为了小婴好……可我们和你相识才多久啊! “你越这样,越吓人。 “师兄,我不是不信你,我也在努力信你……可我花了几年时间才让小婴听我的话,你短短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