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禾再一次给自己身上下了“迷神术”。 当缇婴钻入风帽中,当缇婴扭捏提问,鬼使神差,江雪禾给自己下了术法。 他压制自己的符咒,又在缇婴注意不到的时候,轻轻捏了一个“真言咒”,下到了缇婴身上。 江雪禾自己都未曾想明白,自己为何要用美人计来对付缇婴。他更不明白,当他已经用上美人计时,他为何又给缇婴下了“真言咒”。 他想要什么? 希望师妹挽留他?希望师妹的挽留,是出于真心? 难道只要她是真心,他就要先放下解自己身上符咒的难题,留在玉京门陪她吗? 一刹那的时间,江雪禾想不了那么多。 风帽纱幔被吹拂,缇婴屏住呼吸,那纱擦过她手臂,她只觉得鸡皮疙瘩窜出来。 师兄洌洌的气息与柔润的眼眸,让缇婴鼻尖渗出一些汗。 她慌得不得了,不自在得不得了。江雪禾俯望着她,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她大脑空白,眼睛只能注意到他。 他脸颊上靠近眼角的地方,伤痕分明还没好全。可她只是目光瞥过去,便生出一种心脏要跳出来的激荡感。 江雪禾竟然轻轻地:“嗯?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一声如羽撩沙,缇婴一个激灵,脱口而出,分外实诚:“我想要被伺候。” 一语出,千层沙止。 鸦雀无声。 -- “真言咒”下,缇婴绝不会说谎。 江雪禾心中轻轻笑一下。 不知道是笑自己的可恶,还是笑自己的可笑。 是了,他期待什么呢? 她想要他陪,只是因为他对她无所不应罢了。 任性的小姑娘想要一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哥哥,其他的,她不懂,也不想要。 -- 缇婴鼻尖的汗如泪滴,滴墨一样的眼珠,偷偷地看师兄。 江雪禾缓缓起身,与她之间距离拉远。他又掀开风帽帘子,抓着缇婴的手腕,把缇婴送了出去。 缇婴后悔万分。 师兄进退有度,礼貌温润,可她知道,方才那一瞬间让她发烫发烧的感觉,没有了。她畏惧那种感觉,却在那种感觉剥离后,又魂不守舍。 她怎么就说了实话呢? 她又不是傻子。 她哄一哄师兄,甜甜地说两句“喜欢师兄陪我玩”“喜欢师兄脾气好”,都绝不是现在的结果。 都怪他那么、那么……让人心痒。 她忍不住就说了实话。 -- 师兄妹之间的气氛有些冷淡得怪异。 众人却也不会真的忘了他们。 “天目通”破,陈长老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弟子们互相问候、或救助。而他老了十岁一般,只知道仰头看着天穹—— 悬于玉京门上空半个月 的“天目通”没了。 他的心血没了。 而且…… 一位地位不高的长老在旁感慨:“看来这个仙器也不是很好用,要是真的用下去,说不定弟子死在里面,我们都不知道。‘天目通’到底只是一个玩具罢了。” 陈长老冷冷看去。 玩具?! 他的心血,帮玉京门筛选弟子,功劳苦劳都不缺。他想用“天目通”来赢得人心,来操作掌教之位,帮自己扶云直上。如今功亏一篑,倒让人看笑话。 身边人忙碌得很。 巫神宫的大天官被人询问“南姑娘与巫神宫”的关系,被人暗问南鸢和他的关系。南鸿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玉京门的几位长老也不好受。白鹿野叫破南鸢身份,他便适时地“晕”了过去。于是有人想从白鹿野这里知道真相,便少不得查白鹿野。而一查白鹿野,周围人若有若无的目光就瞥了过来——玉京门和白鹿野,似乎有些关系啊。 而黎步自出来,便晕倒在地。他昏迷不醒,旁边药宗弟子围着救人。 一团乱中,花长老应付着各种声音,疲惫至极。 被师兄赶出风帽的缇婴一看到大家都很忙,便想偷偷溜走。 身后一道威严冷肃声音:“站住。” 缇婴默念:这么多人呢,说的必然不是我。 她脚下生出一个小型术法,定住了她身形,让她走不了。 同一时间,缇婴感觉到江雪禾伸手过来,拉住了她。 师兄在身边,让缇婴有了安全。缇婴便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