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是我最私密的地方,我不能让人看!我只能给我道侣看。” 她童言无忌,说“道侣”说得理直气壮,半点不脸红,还瞪圆眼睛,一副江雪禾想欺负她的样子。 江雪禾:“……” 他性情素来沉稳,此时也不禁倾身,几分玩味:“你不让我进你的识海,你进我的识海,却来去自如。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缇婴吃惊:“我很讲道理呀。你、你和前师父一样啊!你们的东西不都是我的吗?我不是想要什么,你们就应该给我什么吗?你怎么这样说啊?” 江雪禾无言。 他缓缓扶额,开始有点发愁。 师父平时,到底是怎么教小婴的……他似乎,任重道远。 -- 吃了一计闷棍的江雪禾许久无话。 缇婴似乎察觉自己的过分,她跳下床,挪到他身边,轻轻扯他衣袖,几分讨饶。 而江雪禾收回传音入密后,陈子春看到缇婴竟然来哄她师兄,不禁大为感动。 直到他听到缇婴说:“你不能生气……我们明日要考试,你还要和我一起看书呢。” 江雪禾垂眸,撩起眼皮,轻轻望她。 缇婴可爱十分,哼哼唧唧,继续轻轻扯他袖子。 他面容温润,片刻后,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缇婴不高兴了:“你训了我一晚上了……好吧,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江雪禾从善如流:“白天时为什么不高兴,突然跑开了?” 缇婴怔一怔。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嫉妒,何况自己的嫉妒只是猜测,还不知真假,说出来好丢脸。 缇婴便装糊涂:“我不记得了。” 江雪禾俯身,从她怀中抽走书,放到一旁方桌上。 他说:“下次遇到不高兴的地方,直接与师兄说便是,不要动不动跑开,一个人生气。” 缇婴:“哼。” 她才不听他的大道理。 她转身就要捂耳跑开,江雪禾反应极快,将她手抓住,不让她跑。 在缇婴闹腾前,江雪禾换种说话方式:“小婴,一个人生气生久了,会生病的。” 缇婴半信半疑地在江雪禾怀中扭头,仰头看少年。 陈子春在旁,听得敬佩无比。 他做了几年妖怪,见了很多人,却依然佩服江雪禾。江雪禾眼睛眨也不眨,就开始恐吓小姑娘,还将小姑娘哄得一愣一愣的—— 江雪禾说话调子潺潺,说了不少生气引发的病症,最过分的一个妇人,还因为生气,把自己气死了。 讲完这些,江雪禾柔润乌黑的眼睛眨一眨,看着缇婴。 宛如在说:听懂了吗? 缇婴…… 听懂了。 但是她犹疑。 她磕磕绊绊:“我不想把自己气死……可我做不到,怎么办呀?” “♭(格格党文♀学)_♭” 缇婴不服气:“你罚我什么?” 江雪禾:“打手心。” 缇婴眨眨眼,她尚能接受,便点点头。 于是,她前师父花了四年时间都改不了的她的坏毛病,有了向江雪禾屈服的趋势。 而缇婴乖起来是真乖。 她向江雪禾伸出手。 她噘嘴:“我今天生气跑开了,你打我手心吧。” 江雪禾心中一下子柔软。 -- 小小打师妹一下,也不是不能接受。 江雪禾斟酌着力道,轻轻训诫她一下。谁想到缇婴手心被打后,越想越不开心,不服气。 缇婴向他扑来:“不行不行,我也要打你!” 她又扑又闹,江雪禾扶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陈子春伸长耳朵也听不到,只见到缇婴终是将江雪禾手抓住,在师兄手上重重打一下。 她仰头望他,见他林下风致实在好看,顿时觉得自己不吃亏,这才眸子明璨,弯唇笑起来。 江雪禾素来不与人亲近,近日却开始沉迷这种亲昵。少女在耳边笑声清悦,他分辨不出这些好坏,只先放下:“现在可以读书了,是不是?” 缇婴快活:“嗯!” 陈子春快晕倒:……你打她,她又打回来。这也叫惩罚啊? -- 这是陈子春大为不解的一夜,这一夜的读书,却毕竟如此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