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阿妍急得要跳脚,可是明摆着,他并不在意。
她方才不好好的吗?一整天净搞这些,吃顿饭都不让人消停!
傅影深颇不耐烦地嚷嚷着。
少主,她毕竟是家主夫人……
阿青看着他,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不去!她是坏女人!我不要看她!
傅流云一脸倔强,他端起碗来呼啦呼啦将那半碗羹汤三五口喝了个精光,一面若无旁人地狗似地将碗舔得干干净净!
再来一碗!
他欢欢喜喜地将碗递给阿七,眼里流露出稚童般的光芒。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傅影深更是不明就里!
哥,你不是大病一场直接傻掉了吧!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最后,小孩子一样的傅流云被人拉着拖着去了萧红衣住的红叶轩,朗月楼里一处幽静的院落。
萧红衣坐在幽暗的角落,飘逸灵动的红色纱帷在她身边拂动着。她一脸落寞,满腔哀怨,脸白如纸,心碎得拾不起来。
阿绾!
她哀哀泣泣地望向他。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我只要你陪我说说话,便足够了!我知道,在你心中,我远没有资格当你的母亲,你怨我恨我,我都受着!可是你不要不理我!你阿爷不理我,你也不理我!
她披散着长发,疯了一般向那白衣少年扑来,满手的鲜血触目惊心地糊在他胸前雪白的衣襟上!
他睁大眼睛,无辜地望着那狂笑着的疯癫的女人!
萧红衣跪在他脚下,匍匐在地,狂笑着,哀嚎着,像一只失了幼崽的鸱枭!那女人疯癫地亲吻着他的脚,满手鲜血,满眼绝望!
阿娘!阿娘你起来啊!
傅影深见母亲哀痛欲绝,虽然厌恶却是于心不忍,忙伸手去拉扯她。
家主回来啦!
家主!
……
傅叶鸣风尘仆仆闯了进来,眼前的一幕令他火冒三丈!他的妻子匍匐跪在他儿子脚下,这是有多滑稽的场景?
这是做什么?阿绾你醒了!
他一把拉起那女人,她手上的鲜血,令他心头一颤!
怎么弄的?
女人哀嚎着,发疯似地用她那只受伤的手狠狠捶着她丈夫的胸膛!
阿绾!这是怎么回事?
傅流云惊了一跳,像受惊的小鹿,慌乱地跟在阿七身后!
傅叶鸣见他那神色与平日大不一样,心下诧异不已!
花未眠抢步上前,想且不想地一记掌刀拍在她后颈之上,简单粗暴地将那女人打晕了。
抱歉了!家主!夫人心绪过于激荡,未眠莽撞了!
花未眠拱了拱手,看着那晕倒在傅叶鸣身前的萧红衣,直捂了捂耳朵!
傅叶鸣叫婢女将她架上床榻。
花未眠仔细地检视了她的伤口,叹息着,小心在意地帮她包扎好了。
夫人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他掉头望向那两个婢女!
阿妍目光躲闪欲言又止。
阿妍!
傅叶鸣一声断喝!
阿妍立刻慌乱地跪倒在地。
家主饶命!少主……少主来时,夫人便……便……如此了……
大胆奴才!我问你夫人为何这般疯癫?
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夫人一见到少主便发了狂了!
阿妍叩头如捣蒜,又哭又叫的!
傅叶鸣怒不可遏,抬腿就是一脚踢在那丫头胸口!阿妍哀嚎着昏死过去!
阿绾。
傅叶鸣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愤怒。
傅流云缩着脖子躲在阿七身后,眼神躲闪着。
家主唤你呢!别怕!
阿七温婉如春和颜悦色地将他拉出来,推到他阿爷面前。
阿七,少主这是怎么了?
傅叶鸣虽脸色阴沉,语气却柔软不少,也没那么生硬冷漠了。
禀告家主,神医在此,阿七不敢造次!
阿七将目光投向了花未眠。
花未眠打着哈哈,瞪了阿七一眼!
他快步上前,靠近那傅大家主,在他耳边轻轻嘀咕两声。
事关少主的病情,人多嘴杂,还请家主借一步说话。
傅叶鸣看了那痴痴傻傻的儿子一眼,心急如焚地将花未眠迎入内屋。
阿绾他到底是什么啦?
花未眠沉沉叹息道:
家主可听过离魂症?少主所得病症过于离奇古怪!正常人有七魂三魄,阿绾他昏迷数日,醒来一魂离体,如今智力与十岁孩童无异!
傅叶鸣惊愕万分,他一生沉迷武学,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先前阿九胡说八道已被他叫人狠狠打了一顿屁股!如今这话竟从堂堂神医传人口中说出来,如何不叫他惊异万分?他不肯相信,然见到爱子如今这副模样,却由不得他不信!
阿绾之病,症结所在不过是因为内心过于忧惧,唉,以他之聪慧机敏,我想不到世间还有什么事会令他害怕至此?
花未眠连连摇头叹息声一阵一阵地传来。
他,当真如此不情不愿……我未曾料到,这桩婚事竟会害得他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