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说的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好心提醒安王妃蹭一下那一位从安定县过来的沈公子,拜访一下法净大师。
实际上,却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嘲讽安王妃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那个儿子,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东西。
“安定县来的沈公子?”
安王妃一听到韩夫人口中所说的“沈公子”,顿时眼中一亮,
“你是说,此时法净大师招见的人,是那位沈公子?”
“就是那个才华横溢的沈公子,并且连中二元的沈公子?”
“是吗?是那位沈公子?”
“那位和宴大师甚为相熟,随手就能拿出宴大师真迹的沈公子?”
……
安王妃这一句又一句,越问越激动和兴奋的话,反而把韩夫人给问愣了。
韩夫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恨恨的难看。
本来,她把那个沈公子拉出来,是想要踩低一下安王妃的儿子,尤其是在这大过年的。
她就是想要让安王妃心里不痛快!
要知道,她与安王妃明明就是同龄人。
不对。
安王妃比她还小整整四个月呢。
却看起来,依然美貌十足,尤其身上那一股鲜活温柔清丽的气息,一点都不输于二八女子。
这让已经被孩童叫奶奶的她,心里怎么能够平衡!
“可不是吗,这沈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呢,这不,我们这一群人一大早就过来拜见法净大师,法净大师不仅连出来都没出来一下,只召见了那位沈公子和那位顾娘子一起进去,刚才那位悟安师父还说,法净大师为了今日等那位沈公子和那位顾娘子,从昨晚就开始准备了呢。”
韩夫人脸上扬着笑容,但说话声音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反而还越说越酸,也越说越刻薄,“不过话说,安王妃,你儿子也是从安定县找回来的,这沈公子也是从安定县来的,怎么同在一方水土长大,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竟是这般的大呀?我可是听说,这小安王爷连树人书院都不要呢,而这沈公子却是树人书院里上上下下都捧着的宝贝,你说,明明小安王爷的身份这般尊贵,怎么就比不上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穷小子呢。”
“是啊,怎么就相差这般大呢。”
安王妃听着,不由微微皱紧了秀眉。
韩夫人见状,以为自己嘲讽得逞,让安王妃不痛快了,正要开口继续嘲讽时,却听安王妃皱着秀眉道:“相差这么大,一定是我家王爷扯了后腿。”
嘲讽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的韩夫人顿时被一噎:“……”
“安王妃,你这话说得好像安王爷很差似的。”要知道,年轻的时候,她可是深深地爱慕着温润如玉一般的安王爷呢。
韩夫人咬着如同在滴血一般的声音,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沈公子的眉眼看起来还有点像你,你怎么不说沈公子才是你儿子呢。”
“那位沈公子长得与我有几分相像?”
安王妃完全没听出韩夫人话语里对她的嘲讽,反而在听到韩夫人说沈青临长得像她时,整个人再度变得激动起来,“真的假的?我与那位沈公子长得像吗?母子那般的相像?”
韩夫人:“……”
又再一次被噎到了。
她本来想要嘲讽安王妃的亲生儿子小安王爷比不上沈青临的,没想到这安王妃怎么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别人说她与沈青临相像,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儿子比不上别人,而有所失落沮丧不高兴?
这让韩夫人顿时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觉得没有让安王妃不痛快,她自己反而不痛快了。
于是,韩夫人又心生一计道:“安王妃,我觉得你还是叫小安王爷过来吧,也许法净大师对来自安定县的人,都特别有好感呢。”
“别别别,别叫他来,我还是沾沾沈公子这孩子的光吧。”
安王妃一听要叫她儿子过来,立刻摇头兼摆手地拒绝,“叫他来,就他那一副讨人不欢喜的样子,万一法净大师一个不高兴,连我也一起赶出去了怎么办,不行不行,我这平日里想见法净大师一面已经很难了,可不能被他连累了,连大悲寺的门口都不能踏进来。”
韩夫人:“……”
见过嫌弃自己的儿子不中用的,但像韩夫人这般嫌弃自己儿子的人,她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一瞬间。
韩夫人只觉得被堵着的胸口,更堵了。
也在这时,那个悟安和尚走了过来。
手里端着茶水和一些斋食小吃。
安王妃知道悟安和尚是在法净大师身边照顾的。
立刻快步上前。
“悟安师父。”
安王妃双手合十地对悟安和尚行了个礼,接着道:“你这是给法净大师他们送茶水吗?可否请悟安师父帮一下忙?”
本以为悟安和尚会应答一句:安王妃,请说。
不想。
悟安和尚道:“安王妃,请您在此稍等片刻就行。”
这一句话一出。
安王妃听了,先是一愣。
随后连连点头道:“是,我会在此等候的,谢谢悟安师父。”
如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