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学子叫沈青临,的确是和小安王爷一样,从安定县过来的,是安定县那边乡试的解元。”
随从一开始说的这些话并没有引起青年男子的在意,只让青年男子觉得,怪不得他那个从乡下里找回来的堂弟会在树人书院里仗势欺人,原来是早有过节。
但随从接下来说的话,却让青年男子不在意的轻淡表情,骤然凝固。
“但这个叫沈青临的学子,他不仅认识制作扇子出来的背后大师,他还与宴大师关系匪浅。”
随从这话音一落下。
“你说什么?”
马车的侧窗猛地被撩起,只见露出一张五官轮廓分明,气质清贵的年轻男子面容,“那个叫沈青临的,认识宴大师?你有没有弄清楚?”
“千真万确。”
随从微微弯着身体,声音恭敬又详细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信息,全都一一说出来,“据说树人书院谢院长的孙子谢忱和其他几个学子,已经拿到了宴大师亲笔所画的扇子,并且那个沈青临不仅承诺送给安王爷一把宴大师所的扇子,就连书院里的十几个同窗学子都得到沈青临的承诺,他们每人都能得到宴大师亲笔所画的扇子。”
青年男子听了随从说的话,一向高高在上,并目空一切的俊容,猛地又再震惊住了。
那个叫沈青临的学子能随手拿出几把扇子,他仅仅有那么一点惊讶,毕竟扇子的大热,京都不少贵门公子有钱有势都买不到。
但这种买不到,并不代表他买不到。
只是说要与做出这扇子来的大师,是相互认识的,那就是让他有点被惊到了。
就算沐家没有明说,这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清楚猜测到,这发明纸出来的大师,和做出扇子来的大师,就是同一个人。
然后沈青临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宴大师亲笔所画的扇子?
要知道,在太后祖母的寿宴上,裴皓轩当时拿出那一幅祝寿图——气势磅礴的山水画时,那卷轴一摊开,惊艳全场!
那时候纸张还没有推出面世,可想而知当时那让人震撼的程度,简直如同遭受山崩地裂一般。
再加上那一把特别为太后祖母量身定制的圆扇。
那一晚。
太后的寿宴上。
裴皓轩那是出尽风头。
备受太后和圣上的赞赏。
其中圣上对出自于“宴”之手的寿图,那是爱不释手。
但因为那是太后的祝寿图,圣上就算是再喜欢,也不能拿了太后的生辰礼物,但在私底下却一次又一次地找裴皓轩,询问这个“宴大师”是什么人。
也想得到宴大师的笔墨。
但裴皓轩却表示自己对这“宴大师”一无所知,那献给太后娘娘的祝寿图,是他无意中得到的。
无意中得到的?
这怎么可能!
但裴皓轩就是不说,说明人家宴大师并不想透露出自己是谁,哪怕是来自于圣上的欣赏,大师都不愿意。
没办法了。
圣上也只能在心里憋着对这位“宴大师”的好奇。
但还是忍不住找了一次又一次裴皓轩和沐家那边,试图想要打听到关于“宴大师”的踪迹。
而太后见圣上对宴大师的作品实在喜欢得紧,也就把宴大师的画卷给了圣上,说让圣上好好欣赏一下宴大师的大师之作。
其实就是见圣上对宴大师的作品那般的钟爱,也就忍痛割爱送给圣上。
而圣上一拿到宴大师的作品,就跟中邪了一般。
白日在御书房处理朝廷公事的时候,圣上把这一幅挂在御书房,晚上歇息的时候,不管是在哪个宫休息,这一幅画,就也起跟着到哪里去。
要不是怕沐浴的水汽会潮湿到画卷,也不是怕出恭的臭味会熏到画卷,只怕圣上是连洗澡出恭都要随身携带了。
而这个中邪了一般地喜欢着宴大师画作的身上,正是他亲爹!
他是三皇子裴梓麒。
但现在,让他的父皇日夜牵挂,也让全京都人都好奇欣赏的宴大师,竟和树人书院一个小小学子相识?
并且那个学子,随手一拿,就是拿出十几幅出自宴大师之作。
那轻而易举的随手,让裴梓麒都要觉得,这宴大师的画作,随便得就跟菜市场上的各种青菜一般,随意吆喝买卖。
“这沈青临是从安定县来的?”
裴梓麒又问道。
“是的,这沈青临是在一个多月前,和姜夫子一起从安定县过来京都的。”随从回道。
“安定县。”裴梓麒喃声琢磨了一下这三个字。
突然。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一亮。
接着随从就吩咐道:“去沐家。”
“去沐家?三殿下,我们不进去书院找那叫沈青临的吗?”那可是认识宴大师的人啊!
裴梓麒朝着树人书院那边淡淡地看了一眼,狭长的眸底里染上一抹不屑之色,“一个从小县城来的小小学子,你还当真以为他认识宴大师?这不过是他们玩的一个幌子而已,想骗本宫?”
说着,裴梓麒嗤的一声轻笑,“本宫是那种好糊弄之人吗?他们也太小瞧本宫了。走,去沐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