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安脸上那本来“势在必得”的悠然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发愣。
没想到沈青临竟会这般不卖他们周家的面子。
“穷小子,你……”
周闻旭又是一怒,当场要对沈青临有所发作,周宏安一个凌厉的眼神一扫,周闻旭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巴,眼神不善地瞪着沈青临。
“青临,你说得对,是我口误,那些首饰的确是你娘子在白玉堂光明正大的买回来的,只不过那些首饰对我们周家来说,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卖给我们周家,至于价格方面,一切好商量。”周宏安说话态度,又和蔼了几分。
沈青临微微行了一个礼,“周院长,不是学生故意与你们周家作对,而是学生娘子实在很喜欢那些首饰,学生若是叫她把首饰拿出来卖,只怕……”
说到这里,沈青临无奈地笑了一声。
这不是苦笑。
而是透出着宠溺的笑。
“康夫子,您是知道的,学生还靠着娘子养的,要是把她惹不高兴了,她不要学生了,那学生可是要流落街头,活不过三日的了。”
这些话,沈青临是看向康夫子,一脸抱歉地道。
在场所有人:“……”
除了康夫子一脸了然之外。
谢院长、周宏安,包括周闻旭在内,都不可思议地瞪着沈青临。
他们不是同情沈青临有一个“母老虎一般”的娘子。
而是……
有哪个男人能把自己要靠娘子养的这些话,给说得这般坦坦荡荡又没有一点男人自尊心的?
并且,沈青临可是连中二元啊。
竟在一个小小的妇人面前,如此的低声下气?
还有,两夫妻之间,要分离,也是他们男人休妻,何时有女人踹男人的!
“嗯,你说的,老夫都懂,都明白。”康夫子点点头,对沈青临说自己若是被顾若若给踹了,流落街头这句话,他是不太信的。
但活不过三日。
他信。
就沈青临那看着自家娘子如同眼珠子一般宝贝的眼神,三日后,一定会被相思给活活折磨死的。
“青临,自古以来,都是我们男人当家,这什么时候有女人说话的份了?”
周宏安开口道,对沈青临说的那些话,他不可思议之后,便是不相信,觉得这是沈青临的推辞,接着话锋一转道:“再说了,我听说雅若那丫头在安定县的时候,与你的关系不错,对你也是颇为细心的,这次若是拿不回那些翡翠首饰的话,只怕她是要被家法惩罚的了。”
“她被家法惩罚,与学生有何关系?”
沈青临这一句不带一丝感情温度的反问,问得周宏安一愣。
没想到沈青临会这般冷漠地对周雅若。
周宏安虽然没有见过沈青临的娘子,但周雅若的姿色,在京都的名媛圈里,那是排得上名次,并且还是当朝周首辅的孙女。
沈青临若是能勾引到周雅若,那就相当于攀上了他们周家。
他不相信,沈青临一个参加科举考试的小小学子,会不想攀上他们周家首辅这一棵仕途无量的大树。
“何关系?”
周宏安轻轻笑了一声,“那我就直说了吧,说句门庭蒙羞的,我家雅若那丫头,对你的心思可是不一般啊,若是你对她也有一点意思的话,那么……”
“周院长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周家门庭蒙羞的。”沈青临表情清冷,声音不卑不亢地纠正周宏安的话。
“青临,你这孩子……还不快向周院长道歉!”
谢院长严肃地对沈青临低喝了一句,不是他站在周家那边,向沈青临施压,而是在担心沈青临,觉得这小子真是初出牛犊不怕虎!
敢得罪周家!
还想不想在京都混了!
还想不想自己日后的仕途了!
自从沈青临来到书院这两天,他已经觉得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今年殿试的三甲,必有沈青临的一席之地。
不管是作为树人书院的院长,还是作为看重沈青临的老师,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沈青临自毁前途。
“谢院长,你别着急,你呀,小瞧你这个从小县城来的学生了。”
周宏安突然笑看了一眼谢院长,在谢院长一脸疑惑和替沈青临担心之下,他盯着沈青临的双眼,透出着冷沉的审视,微微一笑道:“当然,我也看走眼了。”
周宏安这话一出。
谢院长和康夫子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
周宏安的意思是,沈青临在京都,已经选了站队。
但周闻旭没听懂,他觉得周宏安说的“看走眼”,说的是沈青临不识好歹!
“二叔,既然给他敬酒不吃,那就让他吃罚酒!”
周闻旭哼着声音,语气嚣张地道:“他不是上京赶考吗,他不是想入朝为官吗!只要把他从书院里赶出去,那他还拿什么考!他还妄想当什么官!”
这话一出。
谢院长和康夫子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变,肃冷极了。
“说说,你要将老夫的学生从哪里赶出去!”
随着这一句带有笑意的冷哼,只见姜夫子一把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