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儒书院的康夫子?”
袁兴怀顺着顾若若开口说的话,看向顾若若那边问道:“请问是刚从安定县回来的康夫子吗?”
白色帷帽下。
顾若若唇角微微一勾。
她在赌康夫子的声望。
没想还真赌对了。
接着,她扬着轻轻淡淡的声调道:“嗯,我家相公是安定县树人书院的学生,因为运气比较好,考了我们那个省的解元,然后可能我家相公的性格比较好,康夫子为人又和蔼,所以康夫子平时对我家相公,都比他们智儒书院的学生要偏爱一些,和我家相公比较投缘。”
袁兴怀嘴角微微抽了抽:“……”
解元,竟然能靠运气考上?
这个……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听说解元是能依靠运气来考中的。
并且就康夫子那种又臭又怪的脾气,也能被称为“和蔼”?
这个词的形容……袁兴怀觉得,怎么用在康夫子的身上,是那样的让人觉得惊悚呢?
要知道,当年他为了让自己的小儿子拜入康夫子的门下,可没少遭受康夫子的冷眼对待啊!
现在稍稍一回想起来,袁兴怀就整个人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原来娘子的相公是这次参加春闱的学子呀。”
袁兴怀接着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虚伪地与顾若若寒暄了几句,同时也爽快地将手里的欠条交给了顾若若。
并亲自送顾若若出去。
这可把那几个木匠给看呆了。
其中那个出言调戏顾若若的男人上前来,语气小心又恭敬地对袁兴怀道:“大东家,您真把吕永年的欠条给了他们?要知道,二东家可是看中了吕永年的女儿,就等着明天一到,下聘呢。”
却遭到袁兴怀冷冷一哼:“下聘什么?你给我告诉他,他要再这么胡作非为,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别怪我到时候不保他!”
……
这个时候。
在何晨的指引下。
陆居秋驾着马车来到外城,建筑都看起来都比较简陋的偏远区域。
在这里住的,都是一些整日为生计奔波劳碌,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贫穷百姓。
由于吕永年他们一家所居住的地方,是在小巷子的深处,马车是进不去的。
只能徒步走进去。
因为何晨是木匠营那边的木工,此时在吕永年的家门口还站着木匠营二东家的人,所以何晨并没有跟着去,同时这马车也是需要人看的。
毕竟这里人流复杂,稍有不慎,马车被人偷了去,也是不奇怪的。
然后吕永年的家很容易找。
顺着这小巷子一路走进去,当看见有两担子聘礼的那一个小房子,就是吕永年的家了。
一如何晨所说的那样。
顾若若和陆居秋顺着小巷子走进去,没走多久,就看见两个家丁模样的壮汉站在一处简陋的小房子前,同时在壮汉的旁边,有着一担很刺目的“红担”。
“吕师傅,你就快快答应吧 ,这马上就是明天了,早一点答应,晚一点答应,最后的结果还是不一样,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就是啊吕师傅,你之前也是在木匠营干过活,我们二东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了解吗?”
“对啊,我们二东家说了,只要你闺女嫁过去,你成了我们二东家的老丈人,这样一来,你不仅不用偿还那整整五百多两的欠款,还能从此吃香喝辣,衣食无忧,还有人给你养老,等着安享晚年了呢。”
如果说,在前一秒,这两个壮汉对着屋子里的吕永年说的这些话,仿佛打从心底里的劝说,一副为吕永年好的样子,那么下一秒,这两个壮汉嘴里所吐出来的话,则是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可不是吗,吕师傅,你这是手指被砸没了,脑子也被砸没啊,只要但凡是有一点脑子的,都能清楚算出来,和我们二东家结亲的这笔账,是你在占便宜啊!你想啊,一个赔钱货的闺女,换你们一家人后半辈子的衣食无忧,这多划算啊!”
“就是嘛,并且还不用还那整整五百多两,五百多两啊,哪怕你娘子和闺女去那勾栏院里卖一辈子的皮肉,只怕也卖不到这五百多两吧,吕师傅,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两个壮汉冲着屋子里面大声喊道,那大肆嘲笑的声音,那是大有想要将吕永年给活活气死,好让他们的二东家快速占有吕暖儿。
这不,只听屋子里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应该是吕永年被气狠了,加上身体风寒未好,气怒又无力地气得咳嗽了起来。
同时隐约还传出一声声女子着急的抽泣声。
顾若若和陆居秋听得手指都捏紧了起来。正当他们快步走过去的时候,从屋子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头发发白的男人,只见男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壮汉的面前。
“噗通”的一声。
跪了下来。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回去告诉二东家,放过我女儿好不好?那赔偿款,不管怎么,哪怕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会把这钱给还清的,求求你们了……”
这男人,正是吕永年。
吕永年一边苦苦哀求着,一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