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砚看着陈思齐笑而不语，挥挥手把在一旁等候的男人招到了身旁。
银色西服的男人切掉对讲机，拿着菜单恭敬地递了过来。
“陈总，您看今晚想吃点什么？”
“今天是澳龙还是波龙？”
“都有。喻先生交代过，说是您特别要求的，所以这几天都不敢断货。”
“那就各来一份，按你们招牌的口味做。”
“诶？！”陈思齐忽然大叫一声。“哥你点龙虾干什么！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对这个过敏的？”
龙虾？
听到这个词，本还在和迟悠悠窃窃私语的卓之涵忽然竖起了耳朵。
她看见陈思砚漫不经心地对陈思齐点了点头：“我记得你过敏。”
“那你还点？！”
“不是给你点的。”陈思砚轻笑一声，目光晃过卓之涵有些诧异的脸，又望向递来菜单的男人。“其他的，按照食材和你们的当季特供，都来一份吧。”
“好的。”
男人拿着菜单离开，但陈思齐还抱着手在轮椅上不满意。
“干嘛点龙虾，我又吃不了，哥，你该不会是想害我吧？”
一个服务员小跑而来，把儿童座椅搬至陈思砚身边。
陈思砚把怀中女孩抱着放进去坐好，头也不抬：“有人跟我许过愿。”
“许愿？”
陈思齐一脸不解，但在旁边的卓之涵已经抿紧了唇。
生怕被看出异端来，卓之涵从桌上拾起一把玫瑰花，把脸深深埋进了花蕊里。
所以……陈思砚之前说过的要带自己来吃大龙虾的事情，他不是开玩笑……
想起那个被他当作许愿收费的印在额心的吻，心跳不自觉又加快了起来。
关于“许愿”的问题，陈思砚没有再回答。
他只是静静看着陈思晓把玩着手里的玫瑰，时不时会探出手去将剥落的花瓣从女孩衣服上轻轻摘下。
“哥哥，这是什么花？”陈思晓举着手中的花，仰首问。
“这是玫瑰。”陈思砚宠溺地摸了摸她圆圆的脑袋，声音轻柔。
“姐姐。”陈思晓又扭过头来，望向桌对面的卓之涵。
卓之涵稍微把脸从花里抬了些出来：“怎么啦？”
女孩冲她晃了晃手里的玫瑰：“这是小王子的玫瑰吗？”
“诶？”
卓之涵微微一怔，暗自感叹小孩子记性可真好。平日里给她念的绘本故事，还真是一个不忘啊。
她冲陈思晓摇摇头：“不是的哦。小王子的玫瑰，是独一无二的。还记得吗？也许世界上有五千朵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小王子的那一朵玫瑰，是他独一无二的玫瑰。”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起来肉麻死了。”陈思齐撇着嘴，一副嫌弃的样子。
“姐姐说的这个，是《小王子》吧？”迟悠悠问。
在看到卓之涵点头后，她瞟了陈思齐一眼，有些不高兴地把手里的玫瑰花塞回了他怀里：“我记得学校给的必读书单里就有这个，你一点书都不看，也难怪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陈思齐吞吞吐吐地垂下了头。
还是很少看见陈思齐被怼得开不了口，卓之涵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就听见电梯门“叮”地打开，几名服务生端着菜小心地走了过来。
桌上的玫瑰花被挪到一边，餐盘被陆续陈列了上来。
在摆放好餐具和菜之后，一名像是领班的服务生向陈思砚眼神示意，接着便伸手将主菜的盖子掀开，热气缭绕之间，红彤彤铺满芝士的大龙虾就静静躺在托盘上。
卓之涵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似乎听见了大龙虾在对她勾手指说“来呀吃我呀”。
“哇……”
迟悠悠应该也是饿了，对着满桌香气四溢的热菜发出了感叹。
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小馋包，陈思砚屏住了笑意：“快开动吧。”
“好！”
卓之涵和迟悠悠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拿起了餐叉。
卓之涵叉起一块裹满芝士的龙虾肉，偷偷瞄了陈思砚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它送进了陈思砚的餐盘里。
在他回过神来之前，她迅速收回了手，又给自己叉起一块，这才送进自己嘴里，安心咀嚼起来。
“喏，你既然过敏，就吃这个吧。”
陈思砚端起旁边的火腿烩饭，送到了陈思齐面前，而后才留意到自己面前餐盘里不知何时出现的龙虾块。
他愣了一下，但并没说什么，静静拿起刀叉分食起来。
陈思齐吃了一口烩饭，眉毛拧成麻花：“真难吃！”
“真的吗？”卓之涵咽下口中的食物，目光落到陈思齐面前焦香金黄的烩饭上。
察觉到她赤裸裸的眼神，陈思齐伸出胳膊将自己的餐盘护在怀里：“……你吃你的，别打我的饭的主意！”
“不是你说的难吃吗？给我尝一口又不会怎样……”
“吃你的龙虾去！……难吃也不给你吃！”
“真小气……悠悠你说他是不是小气？”
“……你才小气！你这个坏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