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轰着油门,跑车一路飞驰,车开了有一个多小时,高耸的建筑缓缓下沉趋于平缓无垠,熟悉的屋舍引入眼帘,这里是距离北城九十多公里外的临溪村。
上一次他来,在这里遇见了暗访的江乌月。
陈鸣昇驱车拐进深巷,轮胎压过一段石子路,停泊于一座平房院前。
高墙面前的建筑矮矮的,周围环绕着数株略显萧条的枯黄草木,杂草丛生。
走进院内,上次他们走的匆忙,母门没关,下过几场雨刮进来不少风,家具和地板上落了一层的薄薄的尘土。
屋内空荡荡的,陈旧的家具,没有半点生活的痕迹,加上长久无人居住,蜘蛛网从房梁上吊下来,随风飘荡。
陈鸣昇点了支烟,
和衣在木板床上躺下,他眯眼吐着烟圈,袅袅的烟雾上升,想起很多过往。
那些年,他被人瞧不起,节衣缩食,受过多少白眼。
他母亲是个很决绝坚定的人,她当初毅然离开北城,直到死前也从未有过后悔。
即便是故乡,当时她头也不回,死后更不会愿意踏足这里。
门没关严,一阵风拂过,卷着土腥味窜入鼻腔,陈鸣昇在这死寂的空间里,眼皮渐沉,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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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乌月跟陈鸣昇分开后,从学校出来,搭乘高铁去了躺邻市。
H市离北城很近,三十分钟就能到,刚出高铁站就有专人打电话告知有接应。
江乌月给胡潇潇发了定位和司机车牌,坐着商务车到《热点推荐》。
曾经风光无限的报社传搬迁到邻市,写字楼组间不大,十多个工位隔断,社长办公室有一半地方还堆放着几箱报纸。
写字楼楼层不低,但整个公司给人一种陈旧、暮气沉沉的氛围。
传统的纸媒行将就木逐渐败落,广告商流出收入骤降,业绩负债,态势也每况愈下,这家公司逐渐跌出市场份额,转型是必然的。
“公司是我跟我老婆一起创业打下的江山,曾经也在行业崭露头角过,如果不是因为要移民,我们也不会做资产转让。”
向江乌月介绍的人是社长,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不秃脸不油,看着稍显年轻,却不像是个循规蹈矩不创新的领导。
口里说着是移民,但明眼人都知道,大概是公司现金流断裂,开不起工资。
“江小姐年纪不大吧,是帮朋友咨询,还是出来创业?”
“我今年大四,快毕业了,想要自己做。”江乌月拿起一期报纸,低头扫视着。
刘业成打量江乌月的衣着,没有名牌衣,没有名牌包,人好看是好看,但怎么也不像是个有实力的主儿。
于是他试探道:“江小姐,我先给您简单减少一下这家公司运行的情况,我们租的这间写字楼,租金一年40万,人员薪酬包括差旅费,每月支出要发6-8万,新闻采集成本算晒晒水,但大头中,光印刷和发行费用每年就要百万出头还包括不在计划内的营销和推广费用十万左右,一年光成本至少要210万才能保障公司基本运行。”
言下之意,一年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运行,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谈收购。
“60万的资产转让,你考虑一下。”江乌月打断他。
“江小姐?”刘业成意外她喊一口价,他犹豫道:“太低了……”
“我估算的是设备钱,你公司现在应该是负债模式,无形资产近乎为0,至于固定资产,我刚观察了一下楼下那几辆采访车,基本上都是国4车,而这个排量连北城都进不了,二手市场的淘汰货,开去报废基本也就是几千块钱,至于摄影设备,按市场价折旧,我让你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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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鸣昇中午在临溪村睡了一个多小时,被邵斌
的电话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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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鸣昇:“老一辈的长辈社会声誉和家族荣誉感强烈,要想搞定,手头那点蝇头小利撼动不了什么风浪。”
陈鸣昇揉了揉眉心,从屋舍里出来。
“找时间接触一下,晨升需要我们的人在。”
“这次让陈博文跟刘力联系上,打乱了我们的计划。”邵斌不甘心道,要不是因为江乌月,事情的发展走向也不会跟他们当初的谋划背道而驰。
“谁打乱谁,还不一定。”他冷笑。
挂了电话,陈鸣昇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他回头,盯着身后的平房,似是在发呆,静静看了很久。
半晌,他垂下眼帘,嘴里嚅嚅着什么,随后逐渐清晰。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陈家每一个人。”
陈鸣昇说完,长腿一迈转身大步走向跑车,拉开车门坐进去,在启动引擎后,他最后望了眼身后的建筑,接着头也不回,扬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