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长阳公主费了些口舌,徐含烟很自然地把回城被平都王拦下的事说了,也就转移了长阳公主的注意力。 “我那个弟弟呀,想做太子,就差最后临门一脚,让铮儿给拦了下来,心头自然不爽,不敢找铮儿撒火,想拿你出气。你先回府里,别到处跑,现在可不是什么到处闲逛的时候。” 徐含烟连连称是,转身欲走之后,公主又唤住了她。 “跟你说半天,正事差点忘记了。淮王叔殁了,如今宗正府那边也没人主事,加上如今这节骨眼上,谁还管一个待罪之身的废王。你去一趟,替淮王叔收个尸吧,总不能这大热天的,就那么摆着。小时候啊,淮王叔倒是极喜欢我的,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些好东西,还陪着我玩......” 长阳公主念及过往,那时候她才几岁,她的父亲也只是个王爷,日子简单而美好。 给淮王收尸? 徐含烟简直没有想过,这件事会落她头上。 说公主有念旧情吧,好像也确实是。 徐含烟出了公主府就让姬淮去采办下葬需要的一些东西,她自己则骑了马往廷尉府那边去。 淮王死在皇陵那边,因为要查验尸体,昨天人就已经送到了廷尉府,张晋亲自己验的尸,并且审查了相关的人员。所以,她现在要去廷尉府把人给弄出来。 廷尉入了宫,一直没出来,如今廷尉府张晋说了算。 徐含烟一来,张晋便把她带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这样的天气大概早就臭了,但她进屋却没有闻到嗅味。里边倒是凉飕飕的,原来是放了大量冰块,保持尸体不腐。 这不是徐含烟第一次见到死尸。 五年前去突勒草原的时候,草原上淹死的、病死的死尸她是见过的。 第一次见死尸倒也吓着过,只是与那些死尸相比,活人更吓人。比如那晚突遇突勒兵,差一点就没命了。 她微微掩了口鼻探头看了一眼淮王的尸体,那死相有些骇人。 “确定是淮王?”她是没有见过淮王的,自然不知道里边躺的那个是不是。 “确定。” “怎么死的?”她走到门口,虽然闻不到腐烂的味道,但看了那一眼,反正不舒服,在门口透透气。 “窒息而死,被人用绳子勒的。不过,现在还没有抓到人。负责看守淮王的人怕担责任,对外宣称是病死。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也没有人会在意淮王到底怎么死的。” 徐含烟点点头,她相信张晋查到的还不止这些。但是,公主只让她来给淮王收尸,她问多了,反倒不好。毕竟,张晋已经派人去给公主汇报过了情况。 “晚一点我让人来把尸体带走,你这边没什么麻烦吧?”徐含烟迈步出门。 “女公子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张晋示意徐含烟去后面的院子稍坐,又让人送了茶水过来。那后院倒是清凉,树荫浓密,遮挡了阳光,人坐在院子里,倒也凉快。 “女公子,还有件事想请教。” 张晋很恭敬,他在廷尉府五年,几乎已经把廷尉给架空了。 他有本事,手段又狠辣,再加上有长阳公主给她撑腰,所以在廷尉府他其实就差个头衔而已。 如今的廷尉年纪也大了,很多事本来也不太管,张晋自然就把一切都给担起来。 “张大人不用这么客气。有话便说。”徐含烟知道张晋是个狠人,虽然原文里写的那些未必都会一一发生在他身上,但人的性格是不会改的。 “女公子,我在审理淮王遇害一案中,发现了一些别的事,却不知该不该报与公主知晓。” 徐含烟心想,这就是个雷呀。 不听吧,她又有点好奇。毕竟,当年静安王世子之死,淮王也算是当事人之一。难道,是跟静安王世子之死有关? 听吧,这可能牵扯到皇家秘辛。 张晋这种精明的老滑头,都在斟酌要不要报与长阳公主,恐怕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张大人,有事你不报与公主知晓,问我,是几个意思?”徐含烟也不说可与不可,反倒是质问张晋。 “女公子别误会,女公子深得公主信任,又是侯爷最宠爱的妹妹,张晋当年由一个小吏能到这廷尉府,全凭女公子抬举。张晋不敢忘了女公子的提携之恩,这件事,干系重大,张晋确实拿不准。报与女公子,全凭女公子定夺。” 得,这个老滑头,到底是要把这雷扔给她。 以后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张晋还能说是她知道的,甚至说是她授意如何如何。 徐含烟看着这张快五十的老脸,老滑头倒是越活越精了。 “张大人既然如此信得过我,那我不妨听听。” 张晋这才凑到徐含烟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含烟的眉头渐渐紧锁,眼神也凝重起来,果然是捅破天的事。 “还有谁知道?”徐含烟问。 “我亲自己审的,除了我,无人知晓。”张晋道。 “人呢?” “关在廷尉府的大牢里。女公子若是想亲自见一见,我安排,但白天不行,得晚上。” 徐含烟点点头。 没过多久,姬淮就来了,跑得一头的汗,说是东西都准备好了,就是这下葬的地方还没定,要徐含烟做主。 徐含烟心想,好歹是个藩王,不管怎么说,也得选个风水好的地方,但让姬淮带着挑选吉地的人去城东郊外看看。 她自己则和张晋安排的人,带着淮王的尸体在大中午的时候,打东门而出。 平都王守南门,东门是临江王陆策。 葬在城东,这是长阳公主的意思,自然也跟临江王通了气,所以,徐含烟带着几个人出城时,城门口的士兵无人敢问。 这两天带着车队出城的人很多,也不会有人怀疑徐含烟的马车上装了死人,权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