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沈叙白散去帐篷里和几人身上沾染的气味就走出帐篷去透气。
沙漠昼夜温差很大,夜晚的温度很低,这个时候除了检查设备和守夜的人还在外面忙碌着,其他人都钻进帐篷里休息为明天的旅程养足精神做准备。
没走出几步,沈叙白就感觉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纵使没回头,他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两人都没说话,好像真的只是出来散步一样。
“你如今的记忆恢复多少了?”
走到营地边缘的时候,沈叙白放慢脚步等身后的人跟上与他并肩同行。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人,恰好一阵晚风从两人中间穿过,撩起了那人额前的碎发,露出了那双冷淡平静的眼睛。
这些天,越靠近塔木陀,张麒麟就越发沉默寡言。
虽说张麒麟一直以来话都不多,但他现在这种状态明显有些不对。
他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时候他能一整天都不说话。
他这种状态,一般来讲很多时候都是在思考。
沈叙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他每次失去记忆的时候所在的地点都跟长生之力有关,而这西王母宫又是跟长生不老药相关的地方,一旦进入,他的记忆很有可能会被再次重启。
张麒麟生命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经历失忆—寻找记忆—逐渐找回记忆—再次失忆的循环,寻找自己的过去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这个时候,沈叙白突然想起原剧情中张麒麟对吴斜说的那句话。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
没有过去和未来……
沈叙白感觉胸口闷得发疼,他下意识咬了下舌尖,刺痛感瞬间让他从刚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呼出一口浊气:“安心,不会有事的。”
沈叙白抬头仰望天穹,苍穹之上星辰闪耀,点点星光在这沙漠中勾勒出了一幅壮丽的画卷,浩瀚又神秘。
“不管西王母宫里有什么,我都会把你完完整整地带出来。”
就算张麒麟进入陨玉再次失忆,他也能用特殊手段让他恢复记忆。
“我们几个,一个人都不会少。”
沈叙白扭头看向身侧,眼中的漫天星辰突然变成一个人。
他笑着对张麒麟道:“你可别忘了,白姨和崽崽们还在余杭等着我们回去呢!”
现在的张麒麟可不是孤身一人的,他有家人,有他爱的也爱着他的亲人。
他的过去,未来,从来都在,一直在。
以后,十年,二十年,不论多久都会一直在。
想起在千里之外的家中等待着自己回去的家人,张麒麟眸光微动,刹那间整个人就生动了起来,就像沉寂的湖面突然掀起阵阵涟漪。
他看着沈叙白此时那双映着他身影的含笑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好。”
那道不复以往平静的声音被越来越强烈的晚风传至九霄之上,落落银河还如同千万年前一样默默注视着这片绵延万里的沙漠,默默注视着这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
沈叙白他们回去的时候吴斜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外面呼啸的夜风都没能撼动他丝毫睡意。
之前那三天为了赶路,若非必要,他们一直待在车上,几人轮流换班,马不停蹄地按照定主卓玛指定的方向前进着。
虽然没怎么运动,可在那狭小的车厢里长时间维持相似的动作身体也吃不消,特别是对吴斜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来讲,那种酸爽感可就更强劲了。
不过吴斜现在的状态可比之前去七星鲁王宫那次好多了,这都得益于过完年后的那两三个月里沈叙白和黑瞎子轮流对吴斜体能的训练。
虽然还远远达不到一个打三个的程度,但起码现在遇到危险逃跑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这家伙的警惕性也太差劲了吧,外面这么大动静还能睡得这么香。
他们搭建的临时帐篷空间比较小,一个帐篷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所以几人商议后就按照原来的搭配。
黑瞎子和张麒麟一个帐篷,谢雨臣表示自己有洁癖要自己睡一个帐篷,所以沈叙白就和吴斜同睡一个帐篷。
他刚刚出去的时候黑瞎子和谢雨臣还在这里,这家伙能睡这么香就算了,可他进来时的动静并不小,就算这样这人也没有半点儿醒来的迹象。
也不怕有人避过旁边帐篷里的人偷偷进来给他一刀。
看来这次回去之后得着重训练一下他这方面了。
沈叙白知道吴斜对他们几人的信任,但这毕竟是在别人的营地里,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更别提暗处还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还在盯着他们,所以这警惕性是万万不能松懈的。
可怜的吴斜现在还不知道沈叙白在想些什么丧心病狂的训练方式,许是察觉到了危险即将降临,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外面就慢慢热闹起来了,沈叙白被外面的动静吵得睡不着,索性穿好衣服出了帐篷。
天边红霞满天的时候,一行人草草吃过早饭,检查了装备之后就又朝着塔木陀的方向前进。
到中午的时候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