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突突突突突——”
三蹦子突突突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可能是周围环境极静的原因,三蹦子的声音在当下的环境里分外突出,响亮的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不过好在车上的人是睡着的状态,所以现在除了车夫也没人注意到这异常。
“小伙子,小伙子,快醒醒,到地方了。”
吴斜是被车夫的声音叫醒的,只不过是肉体醒了,灵魂还没来得及清醒。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车夫刚刚的话,吴斜行动快于脑子地下意识背起包翻身下了车。
下车后,吴斜揉了揉睡得惺忪的眼睛醒了下神,随即迷茫地环视了一下周围陌生的环境。
他所站位置的正前方是一栋残破的小楼,道路两边的路灯昏暗无比,微弱的灯光好似下一秒就要熄灭似的,根本照不到小楼那边的情况。
小楼矗立在黑暗里,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就像未知的存在在黑暗的庇护下隐藏着自己的利爪,等待着猎物上前一击毙命。
“就是这里吗?”吴斜看着不远处的小楼下意识地问。
等了两三秒,吴斜并没有等来预料中的回复,而是听到了三蹦子突突突远去的声音。
听着三蹦子逐渐远去的声音,吴斜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像从刚刚下车起,他就只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吴斜心下一紧,急忙朝着旁边看去,却发现旁边什么人都没有。
除了远去的三蹦子,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吹着微暖的晚风,吴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我那么大一个小白呢?
吴斜不自觉瞪大双眼,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刚刚下车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查看沈叙白的情况,所以……
所以他现在还在三蹦子上睡大觉?
想起来这一点,吴斜迅速锁定已经开出几百米的三蹦子,边跑边朝着车夫大喊:“师傅,等等——”
“等一等啊师傅——”
“车上还有一个人——”
……
“唔——”
再次回到小楼前,吴斜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伸懒腰打哈欠的沈叙白摇摇头:“你这睡眠质量也太好了吧,在三蹦子那么大的声音里都能睡这么熟。”
沈叙白晃了晃异常沉重的脑袋强打起精神:“没办法,这几天太忙了,睡眠时间压根儿不够,只能凑这个时间补补了。”
沈叙白这话说的可怜,却倒不是作假。
年节之后他也有过一段快活的闲暇时光,但随着五月越来越近,他也渐渐开始忙碌起来。
除了要管理手底下的生意,他还要凑时间为霍玲的交易跟霍老太太打打太极,然后跟吴三醒那个老狐狸斗智斗勇,还不能忘了汪家那群人,毕竟他这个人最讲究一碗水端平,最后这几天他更是为了接下来的事布局操碎了心。
看着脚步虚浮摇摇欲坠的沈叙白,吴斜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背包背到身上,然后搀住他的胳膊以防他一个没站稳导致跌倒。
“那这能怪谁,谁让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积压到这几天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从闲暇到忙碌总是十分痛苦的,所以在事情还不到最后期限沈叙白选择躺平,一直到临期才连着几天日夜不停地处理事情。
积攒的事情太多,这也就以至于沈叙白最后几天的睡眠时间一再压缩,等都结束之后整个人就跟被妖精吸干精气一样。
目光空洞,双眼无神,脚步虚浮,活脱脱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若不是吴斜清楚他在忙正经事,在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的时候他还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背着他们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交易。
沈叙白把半身的重量压在吴斜身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道:“我也太难了,人家只是想当一个闲鱼,嘤嘤嘤~”
“咳,别装了。”半边身子被另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吴斜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朵,“该干活了。”
虽然平日里小白跟他们的肢体接触并不少,但他还是会因为这突然的亲近感到脸红心跳。
调戏完清纯小狗,沈叙白见好就收,啧了一声到底还是直起了身子。
“录像带里提到的地址就是这里吗?”吴斜看着眼前残破的小楼满脑子都是问号。
虽然他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破。
“看样子是的。”
沈叙白走到大门口,看着旁边依稀还能看到‘疗养院’三个字的牌子装作也是第一次来的样子。
这里面最大的危险禁婆之前已经被他解决掉了,现在面前的就是一栋普通的废弃建筑,没什么危险性,沈叙白就放心地带着吴斜直奔主体建筑。
在下面大厅的时候,吴斜拿出相机对着大厅那些在录像带里出现过的场景进行了拍摄保存,说是怕有什么遗漏的线索要带回去看看,沈叙白也就由着他去了。
他们要去的房间在三楼,所以他们并没有在一楼滞留太长时间。
有沈叙白陪着,吴斜并没有很紧张,甚至还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