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盛孝顺但不完全听话,把他爹让他分床的话,直接扔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忍得眼睛发红都没干出格的事。
他又不是真的不知轻重的小年轻,媳妇儿的身体他比谁都看得重。
本就没做多少活儿的冯宜家,这回回到村里,真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连扫地的活儿,孟盛都怕她累着。
冯有才知道了女儿怀孕的事,白天也不回铜钱里缩着了,见天的瞅着闺女,生怕一个不错眼,哪里出了事。
当年父母在他婚前就双双没了,他还有照顾孕妇的经验,自己不能干,就把孟盛使唤得团团转。
这回孟盛不在暗地里嫌弃老丈人老是想把人送走了,被使唤得心甘情愿。
有个有经验的人看着媳妇儿,他心里能踏实不少。
在一阴一阳两个男人的看护下,闲出屁的冯宜家,没事除了在附近散散步外,就只能做做孩子出生以后要用的衣物鞋袜了。
好在她无所事事了几十年,闲下来看日月轮转,花开花落也不觉得无聊。
春风一阵阵的吹,春雨淅淅沥沥的下。
萧瑟了一冬的山林在和风细雨下,换上了翠绿色的新衣。
田地里各种农作物开始发芽生长,深深浅浅的绿慢慢覆盖了原本褐色的大地。
后山上的梅子树结出零星几个青梅,桑树翠绿的叶子下也偶尔点缀了几个或红或紫的桑葚。
院子边移栽的荆棘枝繁叶茂,长成了期望中结实不好翻越的围墙。
冯宜家身上夹棉的衣服变成了单衣,肚子隆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时,时间慢慢由春进入了夏。
嗡嗡的机器轰鸣声,打破山村清晨的宁静。
隔壁干了一天农活睡得正香的陈亮被吵醒,不由揉着酸疼的腰背抱怨咕哝:“有个车子了不起啊,三天li的大早上轰轰往外跑。
不就怀个孩子嘛,整得跟怀了个祖宗似的,村里这么多的吃食都供不上,还得常常去外面寻摸吃的。
旧社会的地主家怀崽子,都没他这么能折腾!”
边上躺着的赵芬翻了个身,掐了男人一把,哼道:“那是人家有能耐还疼媳妇儿!
你以为男人个个都跟你似的没心肝,家里婆娘给你生了七八个崽子,别说外面买的,就是家里养的鸡鸭都吃不上两只。”
陈亮“嘶”了一声,赶紧闭了嘴,心里暗骂孟盛这家伙不是东西,生生把村里娘们眼中的好男人、好丈夫标准拉高了一大截。
往日里,他只要不动手打媳妇儿,孩子娘就心满意足得不行。
如今·········。
哎,提起来都是泪。
自从冯宜家怀了孕,孟盛疼媳妇儿疼得是半点都不遮掩。
前段时间人家吃不了荤,他就在村里、山里到处寻摸家里没有的蔬果、山珍和酱菜。
还常常跑去跟人请教做法,弄得满村的人都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整日里捣鼓油盐酱醋那点女人干的事。
这些日子冯宜家能吃荤后就更不得了了,今天炖鸡明天烧鸭不够,隔上两天还得出去整点活鱼,猪肉、牛腩啥的回来炖上半天。
那香味勾得他们家这个月都跟着多买了几回肉。
还有浆洗衣物,孟盛以前好歹都是在自家院子里干,不说出去大家谁都不知道。
后来怕打湿了地面,让他媳妇儿走路滑脚,干脆直接端着盆子拎着桶去了井边。
这下整个村子连同村里的鸡鸭狗都知道了。
堂堂七尺男儿把女人该干的事全干了,不以为耻还整天乐得颠颠儿的。
要不是今年村里不少人要靠着他家收干货、摘桑叶养蚕赚钱,而孟盛又有一把子力气不好惹,好些大老爷们都得找他谈谈话。
不能自顾自己献殷勤,带坏村里风气,不给其他男人留活路不是?
孟盛车子一路嗡嗡开出村,被吵醒的男人嘴里心里都不禁想骂“三字经”。
女人们则不一样,个个叹气羡慕不已。
羡慕冯宜家命好,公婆不管,还被男人捧在掌心里伺候,叹自己命不好,咋的没找个像孟盛那样体贴的丈夫。
而众人唾弃羡慕的两口子,一人迎着蒙蒙清辉只顾快点出村,尽量争取赶回来给媳妇儿做早饭。
一人肚子上搭着薄被,睡得嘴唇微张、两颊带粉,完全没有清醒的痕迹。
没办法,肚子渐大后,冯宜家就添了嗜睡的毛病。
早上没人叫,能睡到八九点才醒,中午吃了饭,下午又能睡上两三个小时,晚上七八点上床也是倒头就睡。
重生后比常人灵敏不少的耳朵,在睡着后都成了摆设,打雷下雨都不带醒。
孟盛为此还找医生问过,知道没事才放心。
冯有才守护神一般,静静地飘在屋子外,耳朵仔细注意着屋子里女儿一丝一毫的响动。
与以前不同的是,他那泛着常人不可见的微光的魂体周围,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摆放着数颗不知名的石头和几面破旧不堪的旗子。
此时此刻,后面山林里源源不断的微小绿色光点如同受到召唤般飞速汇聚而来,融入到他的身体之中。
慢慢让他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