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父王好像是要听从那汉士之言,要与后金作战,你怎么不劝说呢?”额哲还穿着一件武士服,看着面前的美妇人,心中有些反感。蒙古人的帐幕之中,自是没有这种脂粉。这种事情,只有汉族的人会做,让他觉得恶心。
美妇人对着镜子,给自己的脸颊涂了一层红晕,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她的眼睛里满是皱纹,揉着她的脸颊,年纪大了,再怎么掩饰,也只能瞒过别人,瞒不过自己。美妇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部落了。”美妇人也不知道是在感叹,还是在说察哈尔部落的事情。蒙古帝国和如今的察哈尔帝国,已经不是一个级别的了。那么强大的一个帝国,居然被逼到了角落里,就连自己的领地,都已经摇摇欲坠。
她愣了一下,一边给镜语涂抹着珍珠粉末,一边说道:“这件事,谁也改变不了你爸爸的决定。不要自找麻烦。他既然做出了选择,肯定有他的理由,你只需要按照他说的去做即可。那汉有甚么诡计,你让你阿姊打听打听,便知是甚么?”
额泽咧嘴笑道:“我很欣赏妈妈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作风,听扎克叔说,你当初在西拉木伦河上看着那十万人的军队,也能放声歌唱,可有此事?”他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扶着栏杆,一脸讥诮。
美妇人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女人凄凉地笑了。
“那又怎么样?我叹息王帐已不在,哭泣不再有草原上的牛羊。多么肥沃的草地啊。眼下,也就是在这片高地上,寻得一片安身之所。哎。”
女人接过口红,撇了撇嘴,苦笑道:“你还是赶紧跟你爹说吧,不要再来烦我了。”
额哲转过身去,将腰上的弯刀握得更紧了。外面风雨欲来。额哲看着国王大帐,捋了捋被风吹动的鬓角。他望着即将降临的漆黑天色,轻声说道:“再等等。”
毡帐中,篝火熊熊燃烧。刘成喝了一口羊奶,而和尚一竹则是一口都不喝,一口一口的喝着。在漫长的等待中,边境居民们送来了麦饼,这种东西,他从不推辞。他也不管这些人能不能理解。她道了声谢,接了过来,放在了火堆上。他很享受这种略带焦香的味道。刘成之前也是这么做的,吃了一口。就是利用了曲奇的酥脆口味。但是现在,他可没有时间和一竹一起吃曲奇。
刘成望着远处的天空,乌云翻滚,遮天蔽日。一饮而尽。那一天,你说。要下雨了吗?”
“估计今天晚上会有一场暴雨。”
一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拿着一块曲奇饼,小心翼翼地烘烤着。烘干它是一项费时费力的工作。
刘成感激地接过那几块肉,一边咀嚼一边说道:“雨水会慢慢下的。”
……
……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京城的繁荣都没有丝毫的减弱。京城里的富贵之家,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和食物,他们可以轻松愉快地度过这个年,而普通的平民,则是和过年一样。过了这一关,就是新年。
随着车队进城,老者伸出脑袋,望着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都城。他再次回到这里。年逾七旬的孙承宗重出江湖。这一回,说不定辽东那边还会搞出些大事来。李郁欢从车帘后走出来,对着坐在车帘后的老者笑道:“孙叔叔,您来了。”
孙承宗盯着李老爷子看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说道:“一年多没见,没想到你也长大了,我看你也长大了。”老头也好久没来京城看人看东西了,吩咐了一声,便叫来一辆马车,带着李郁欢沿着大街往前走。
李郁欢调侃了一句,“孙叔叔也太偏心了吧?身在金陵,郁欢就知道孙叔叔和老师有过很多次通信。郁欢也给高阳写过不少信件,可你一次也没回复过。”他扶着孙承宗,的确,他是一个活了一辈子的人,年纪大了,体力也大不如前了。
孙承宗脸上的笑容一僵,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哈哈,年轻人,我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要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会把那口破棺材送给你。”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师,他——”李郁欢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现在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大街上,提到刘成,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那些官府抓起来,如果是个有身份的人,也会被锦衣卫的人邀请去喝一杯茶,这可是皇上亲自下令的。
“罢了罢了,人已逝,无需多言,无须多言。”孙承宗一头白毛随风而动。
“如果孙叔叔看重我,我李郁欢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如果我做不到,那就算了。强求不来。”一群书生看见二皇子,正要迎上去,却被孙承宗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动弹。
孙承宗一只手搭在李郁欢的肩膀上,说道:“我在辽东的时候,手下有不少人才,但是,能够跟范文程相比,能够跟皇帝太极相比的,却是寥寥无几。大凌河之役,我身在京城,一眼就能看出,那种兵法谋略,绝非一般人所能想到。你跟着刘成时间也不短了,但对大局的把握,未必比得上他。”
孙承宗停了下来,“好了,郁欢,你可以走了。我有我的立足之地。”李郁欢想了想,对着孙叔叔鞠了一躬,说道:“我父亲让我在这里为孙叔叔准备一顿丰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