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时淩众星捧月地来到了秋猎场,她是全场嘉宾里年龄最小的孩子,却又是全场瞩目的重点,一路走下来,所有人都在对她行礼,介绍着自己,络绎不绝,恨不得自己在她记忆中留下些什么色彩。
涂山的掌上明珠,最受宠的小公主,排面真是大啊。
时淩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所幸三皇姐派了人过来,弯着腰扶着她的手,带她前往内场。
有云在这里等候多时,温柔又优雅地接过扶着她的手。
一旁早到的三皇姐笑道:“小星呀,你可总算来了,你都不知道你几个哥哥等得都望眼欲穿了。”
时淩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浅笑,“让各位哥哥久等了。”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兄长,最后在有云的身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前阵子在司学堂刚刚打过照面的禾丰,说宰相的小儿子,现在看阵营,多半是站队有云了。
他和时淩对上了眼神,便又迅速低下头去,移开目光,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在内场,贵族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时淩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论,偶尔插上几句话。
过了许久秋猎总算开始,不过这些几乎都是男子主场,时淩就留在内场,和贵女,皇姐们一起围绕着情爱画本这些事情展开了闺中密话。
三皇姐名为有月,也是皇城里一颗瞩目的明珠,她带着时淩认识这个认识那个,枯燥无味的介绍和时淩不感兴趣的话题不停地被提及,她枯坐了两个小时,终于忍无可忍地困了,打起了哈欠。
好无聊……不如睡觉。
时淩想着,她目光左顾右盼,看到了桌面上的摆放着的珍珠糕,便要了几块,捧着吃的借口说想找个地方休息,就准备离开。
有月有些不舍时淩离开,可是也无可奈何,只好顺着她去。
时淩捧着珍珠糕,被带去了一个搭建好的帐篷内,她在里面待了好一会,趁着守卫换班的功夫,她又带着珍珠糕偷偷地从帐篷里离开了。
顺着来时的记忆,时淩顺利找到了自己的那顶马车,确定没人之后,才迈开小短腿,敲着马车门,轻声喊道:“有隐表哥,你在不在?”
有隐听见时淩的呼唤,立马小声回应道:“殿下,我在。”
时淩开心地笑了,像一只耗子一样钻了进去,捧着珍珠糕到他面前,笑道:“你看,给你带了点东西。”
有隐在这里待了许久,偷听到别人对他图谋不轨,惊吓得神经都不敢放松,哪怕是困了都要强打起精神来,肚子早就饿了。
看见时淩的到来,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可是看着那精致的糕点,他又有些不敢动,目光死死盯着,甚至违心地吞了吞口水道:“殿下,我不——”
“你快吃吧,本公主特意给你拿的。”
有隐听见这话,眉眼总算是缓和了一些,试探性地拿起了一块,小心翼翼道:“那……我吃了?”
“吃吧,给你拿个东西还扭扭捏捏的。”时淩吐槽道,一股脑地将珍珠糕带盘扔到他的怀里:“都是你的。”
珍珠糕滑腻的口感顺入口中,冰冰凉凉的,在口中就像一样化掉了,那股海洋般的清香弥漫在口中久久不散。
有隐第一次吃到如此好吃的东西,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一下子没忍住,吃了一块又一块,惹得在一旁看着的时淩一阵发笑。
“本公主的宫里又不是饿着你了,至于这副饿鬼模样吗,哈哈哈,慢点别噎着,本公主可没给你带水。”
时淩揶揄着,殊不知有隐吃着吃着,忽然眼圈一红,哽咽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跟不要钱似的落下,时淩一下子就傻了,望着有隐不停了抽噎,顿了一下才想起来手忙脚乱地安慰,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又变成了:
“喂喂喂,你给我收住,廉价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欺负你了,我告诉你啊不准败坏我的好名声!不准哭!”
她说的字虽然凶,可是语气还是挺柔缓的,说到一半,还把有隐说笑了,又哭又笑的,丑丑的。
有隐擦去了眼泪,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时淩,鼻子红红的,就像马戏团里面的小丑一样,半晌,二人相对无话,有隐才嗫嚅着说了一句:“谢谢。”
“殿下,你和他们不一样。”
时淩听见这话,才终于抬眼认真地闻着有隐,这个活了二十多年的涂山狐,外貌如同六岁人类稚童,脸蛋经过这么久的投喂,终于有了一点肉,但是多年的折磨,他的外貌形体和气质还是十分普通。
她忽然反应过来,涂山狐的成长期比人类的长太久太久了,纵使现在活了二十多年,但是该长的心智却还是没长多少,说到底有隐还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世界对他太苛刻了,苛刻到,她只是出来踩点,顺便给他带了个糕点,他都能感动得一塌糊涂。
在皇宫这么些年,居然这样轻易地就敞开了心扉吗?这样沉重的信任,时淩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能咳了两声,掩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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