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时淩的问题,
“这就是你想要我看到的,世界规则的一角?这就是你带给我的真相?”
时淩质问着,因为压抑许久的情绪在顷刻间爆发,破碎的身躯摇摇欲坠好像只需要一锤定音,她就能变成一地渣渣。
观测者似乎叹了一口似有若无的气,紧接着,它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时淩的脑海之中。
『是,也不是,有没有你,既定的事实不会改变,那些不是改变,而是已经定好的命运。』
“哎?”
时淩听见这话,意外地抬起了脸,朦胧的水雾里因为观测者的话而落下一颗珍珠,眼前的景象瞬间清晰起来。
她的大脑断档了一瞬,一下子没有明白观测者的意思:“你说什么?”
时淩的睡裙被她抓得发皱,她抿了抿唇,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观测者,可是她那点小纠结已经被上帝视角的观测者看得明明白白。
霎时间,眼前的景象不断变幻,原本有星的房间,在顷刻间变成了南疆的苗家的房间,在那个地方的记忆扑面而来,让时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小姐,您醒醒,该喝药了。”
侍女的声音响起,是时淩第一次在南疆做任务的时候,她第一眼见到的人,小白。
许久没有见到她的面孔,时淩竟然还记得她的名字,小白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走来,穿过了时淩的身体,走向了那死气沉沉地床榻前。
苗微灵虚弱地躺在了床上,脸色如死人般苍白,是病入膏肓的状态。
她听见了小白的呼唤,嘴唇翕张一下,吐不出一个字节,甚至眼睛都没张开,就在小白面前失去了呼吸。
小白看着苗微灵在自己面前没了动静,她伸手去探了一下苗微灵的颈动脉,可是那带着余温的皮肤下的血管再也没有跳动的机会,小白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汤药也洒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快来人,小姐没有呼吸了,快来人!”
小白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状态,她高呼着,眼眶发着红,连滚带爬地跑向了门外,宣布着苗微灵的不幸离世。
与此同时,观测者的声音适时想起:『就算有没有你,苗微灵都会死,只不过是早晚的区别,她的结局就是死在起义前夕,只要她死了,万圣教的祭祀就没有了人选,民众都会把这个社会形态的恶劣不管不顾地扣在万圣教的身上,起义只是迟早的事情。』
画面一转,南疆的民众还是扛起了反教的大旗,在大街上游说,武装着新政权的力量,只是领头人不再是时淩记忆中的那几个人。
『无论这件事情过了多少年,就算没有滕罗,也会有李罗,张罗,世界不可能一成不变,更何况是摇摇欲坠的旧政权。』
时淩看着眼前的景象,她的呼吸忽然凝住了,甚至睫毛上的泪珠已经干涸,她揉了一把脸,鼻子还是红红的,哪怕是用着有星的身体,也不妨碍时淩独一份的破碎感。
画面再一转,画面来到了青丘,熟悉的白尾白耳青丘狐在时淩的面前走来走去,时淩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青丘殿,那群人人平等的,与世无争的青丘狐们,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从时淩身边经过。
在万籁俱静的草坪上,刚睡醒的玉苓,被围上来的白青桥,苏婉晴和她的几个小姐妹堵住了,叉着腰说道:“按照约定,你没来参加考核,就是自动放弃了这次比试,你输了!”
“去死地转一圈,拿一个死地的东西回来!”
『就算没有你,玉苓都会去到死地,那个地方瞬息变幻,遇到关押在地牢的有隐那是既定的结果。』
画面变成了那个死地里的地牢,已经在这里关押了五百年的有隐终于见到了一个活人,他对无辜掉落到这里的玉苓带着算计的恶意,在玉苓受到他的哄骗的时候,有隐不会放弃这个可以出去的机会,果断出手。
“叮”的一声,有隐的攻击直接突破了玉苓的脑海意识,将她的灵魂击得粉粹,有隐的灵魂直接鸠占鹊巢,将玉苓的壳子收入囊中,适应着这个新的身体。
“啧,怎么回事,怎么这个身体还有封印的?”有隐这般说着,语气十分嫌弃,他动了一下身体,语气无奈:“哎,反正也不过是一个容器,等出去了,再找个好的就是。”
说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恶笑,声音变得万分期待,像一个疯子:“呵呵,青丘……”
他的目光向着青丘的方位,眼中的浓烈恨意不言而喻,这个意味很明显。
『就算没有你,玉苓的结局都无法改变,她会被有隐夺舍,并且变成有隐的一个逃脱点,毕竟,他对青丘,对这个世界的恨意,比你想象中的要浓烈得多。』
『玉苓的结局是既定的,青丘的结局也是既定的。』
时淩呆楞住了,她看着眼前的景象,大脑有些过载了。
这个时候,周遭的一切变成了纯白的空间,时淩刚才见到的,流光溢彩的大手从她的背后穿过,被她的身体碰碎,变成了虚无缥缈的一片烟,紧接着,又在时淩的眼前,凝成了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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